以橋看著最後一個沒有幸免的師弟以澈向隅而泣的場景,甚為未來武林擔心。
“好了,說吧,為什麼?”
被灌下一整瓶吐真水的鬱處霆此刻已經眼神微散。
“因為是我害死了娘。”
話一出口,鬱處霆就猛地被以颭捂著嘴以脫兔之勢拽到了以橋身邊。
“師兄……”
“嗯,師妹。”
“你一直都知道我在旁邊是不是,師兄?”
“冰雪聰明天生麗質就是說你的,師妹。”
顧以橋很知道為什麼以颭會捂著鬱處霆完全是出於救人與自救的本能反應。
“師兄你是不是怕師尊聽到鬱家夫人的事遷怒你們倆。”
“是,但現在準確的說是咱仨。”
“那趕緊灌解藥讓他別說了。”
“師兄我一直覺得有些事情順其自然為好,所以沒做解藥。”
“答應我,二師兄,以後無論逆心丹、吐真水什麼的一定要做解藥。”
以颭看著以橋誠懇的眼神勉強點頭,但不得不說瓊鑾的威懾還是沒有高過對謀殺經過的好奇,於是以颭鬆手了。
“我十歲那年同娘出海,不慎落水,娘救我時大病初愈,救我之後一病不起,幾個月後就死了。”說完鬱處霆就咬著嘴唇再不吐一字,一直把嘴唇咬出血牙齒沒進嘴唇也不鬆口。
“喂,師兄!”
以颭一把鉗住他的下巴,“繼續說。”
以橋狠推了以颭一把,以颭冤枉地解釋說這藥就是不把秘密說完解不開,當初章鐸舉刀自刎被攔下來以後也都說了,他這才咬個嘴唇算什麼。
果然鬱處霆一番掙紮還是說了出來,“娘說一輩子都不許我把她的死怪到自己身上。還告訴我可以結交葉家,但不要相信裏麵的女人。還有即使將來爹會凶我怪我,也要我照顧爹,而且不要把這些話告訴爹。如果真的遇到難事以家門之力無解,可以去找顧叔,他一定會幫我。”
聽到最後一句,以颭以橋不免意味深遠地相視點頭。
鬱處霆哆哆嗦嗦地說完就轉而意識不清,兩眼似睜似閉的晃悠起來。
“原來就為這。”以颭聽完立刻得出了結論。
以橋卻是心情很不好,“師兄你太沒同情心了,這還不夠慘?”可剛說完額頭就被以颭狠狠地彈了一下。
“慘什麼慘,不過自以為害死了娘,而且祁姨不是說了不怪他。”
以橋揉著額頭嘟囔:“那也很慘。”
“比小五小八還慘?”
以橋被問得一愣。
小五以颺生父好男風孌童,喪心病狂連兒子也不放過,以颺不堪折磨毒殺了親生父親才去的濯洲。
小八以炘原是富家子弟,因被綁做票後又僥幸逃脫,綁匪為滅口燒了他全家大宅六七十口唯小八獨活,小八自覺死後無顏以對至親故而投至濯洲改名換姓。
這兩個一個是弑親的原型一個是自責的典範。冷不丁地聽到鬱處霆的身世確實可憐,此番境況稍露頹色也不可厚非,但不巧地是聽見這悲慘身世的是對世間慘狀近乎麻木的顧家人。
於是身為顧家人之一,即使是比較善良的以橋思考了一陣也得出了結論。
“嗯,有比較的話,也不是很慘。”
大概是藥力已過,原本暈暈乎乎的鬱處霆眼神漸漸清亮起來。
“師兄,他怎麼醒了,我還想問鬱氏精鐵怎麼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