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輕“嗯”了一聲, 顯然,她也看出了不妥。
冥絡一族在深海中守護了龍骨數千年,他們對外界的事所知甚少,又如何在危難關頭準確無誤的找到入雲塔中的法師求助,並成功得到回應?
瓦格隆與艾諾塔相距甚遠,就算求助,為何不去更近一些的沃多尋求幫助?
身為護國法師,奇怪的傳送陣出現在國土之上,隻因對方隻言片語,就出手相幫,不計後果?
這些,都可以解釋,隻需一句情急之下難免無法冷靜判斷就可以盡數解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可當她刻意真假參半地說著這一路的經曆時,護國法師神色的細微變化卻是一絲一毫也沒逃出她的眼睛。
那不是初次傾聽時應有的神情,他知道很多事,甚至清楚她刻意隱藏不說的內容都是什麼,這才會在她每次故意略過,甚至做出些許言語漏洞時,他選擇了故作信任,不去點穿。
隻可惜,眼睛裏的情緒,是最藏不住的。
他看似平和地努力掩飾著自己的得意,仿佛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不像個睿智的長者,倒像個陰險的邪魔。
真的不是他主動聯絡海底的靈,將她們帶回來的嗎?
蔣箏不禁在記憶中搜尋,黑龍複生,遠東一站死傷無數,長笙回國領罪……那段時間,這位護國法師又在哪裏?她怎麼也記不起來,國難當頭,這個護國之人卻仿佛並不存在。
再仔細一想,最初決定前去沃多,就是這位法師的指引。而如今,他又要把長笙送去艾格特,而且是那麼的急促。
“我有一種預感。”蔣箏說,“我們從一開始就是棋子,毫無知覺地走著別人早已布好的局。”
這一路,不像是毀滅龍骨,更像是在幫助黑龍更快的破除封印。
“棋子猜出真相了,往後的路就不走了嗎?”盲反問。
“……”
“祭司絕不會任人擺布,隻要我們做到她交代的事,剩下的,她會做得比誰都好。”她說著,轉身走向客房,不忘沉聲低喃:“棋子也有失控的一天。”
或許吧。
蔣箏閉上雙眼,想要打個盹,卻無奈疲憊的身體幹擾不了活躍的思緒。
在入雲塔上清醒之前,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或者說,那不是夢。
她在一片混沌中迷失了自己,最後遇到了一個人,說願把力量交給她,隻需她向一個人帶一句話。
醒來後,她記起了那人的身份。
菲尼克斯,兩千年前,被千葉流砂親手殺掉的不死鳥。
——在你的記憶裏,我看到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時間過去了那麼久,是愛是恨都該煙消雲散了,她卻一直懲罰著自己……
——如果,你還能再見到流砂,請代我轉告一句話。
她的聲音很輕,沒有一絲仇恨,溫柔得仿佛要將兩千年的愛恨苦痛都一筆勾銷。
她說,我原諒你了,你也……原諒你自己吧。
蔣箏睜眼,低頭看著自己攤開的掌心,想起了遠方的千葉流砂。她本該死了,卻還活著,每一天都承受著比死更重的痛苦……那些可以保護他人的力量,是那麼沉重。
不管怎樣,這一路都要陪那個倔強的孩子走下去,不是嗎?
她看見月下朝自己快步跑來的長笙,下意識起身相迎。
“回來了,這麼快。”
“沒什麼好說的。”長笙笑了笑,“他讓我放心去,塔蘭有他。”
她早在之前寄回的信中說了黑龍之事,塔斐勒凝重的神色意味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