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 聽著院中尋常的蟬鳴都感到格外鬧心。
半個月前,她收到了來自克諾薩斯北部邊境的一封求援信,那是她的哥哥親手寫下的信,筆跡潦草, 字裏行間都透露著急迫,信紙之上甚至有明顯被人擦拭過的血跡, 讓她很難想象那突如其來的戰爭究竟多麼慘烈。
兩國聯姻後,西南再無戰事,當時恰逢魔神複生, 冥絡有意前往遠東鎮守被拒, 卻被遣回西南,與此同時更被長笙收走了軍權。
如今魔神先後摧毀了沃多與埃格特, 克諾薩斯前來求援,冥絡卻無權發兵支援, 呈去塔蘭的請求也如石沉大海,毫無回應, 若從她收到求援信的那一天算起, 到今日已過去半月時間, 艾諾塔境內隨處都能聽到有人討論魔族與克諾薩斯的戰爭, 魔族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蠶食著克諾薩斯的國土, 這讓她如何不焦急萬分?
忽然,院門被人沉沉敲響,諾拉連忙起身站至屋簷下張望。
冥絡回來了, 可他那心事重重,甚至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讓諾拉滿懷期待的一顆心沉了下去。
“冥絡?”她喊住了從自己眼前經過的丈夫,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倔強地目光似在尋求一個答案。
冥絡從未想過自己會撞破這麼殘酷的真相,不管是自己從旁偷聽到的,還是長笙與蔣箏親口與他說的一切,對他的衝擊都太過猛烈,此時此刻回過神來,看著諾拉,方才想起自己此行塔蘭的真正目的都未對長笙提過。
不過……提與不提似乎沒什麼區別。長笙與黑龍之間有所交易,出兵支援克諾薩斯這件事,她是絕不可能同意的。想到此處,冥絡竟是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撫諾拉焦慮的情緒。
“諾拉,你先別急,我再想想辦法。”
“辦法?我們不過是希望得到支援……”諾拉眉頭緊鎖,雙手牢牢抓著冥絡,咬牙道:“她是你姐姐,我是你妻子,我的國人有難,她要見死不救嗎?”
“我需要一點時間,你別急好嗎?”
“半年來我沒有求過你什麼吧?”諾拉語氣中滿是憤怒與不滿,“隻這一次,這是一場戰爭啊!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犧牲,克諾薩斯的北部前線隨時可能崩潰,求援信從那兒寄到西南至少七日,如今一來一去又過了半個月,我那麼信任你,甚至都跟著你來到塔蘭了,你卻告訴我,你還需要時間?是要多少時間啊?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一年半載……”
“諾拉!”冥絡不禁皺眉,“你能不能相信我,不要這樣鬧!現在先去睡覺,我會想辦法!”
“你要比誰聲音大嗎!”諾拉反吼了回去,用力甩開冥絡的手臂,叱問道:“王究竟怎麼了?當初不願收容埃格特的難民,如今連對克諾薩斯伸出援手都懶得了嗎?這種時候保全實力是不是有點問題啊?好歹當初也是當初起義軍的統帥,難道連唇亡齒寒這種道理都不懂嗎?我們要是真敗了,對她有什麼好處?”
“冥絡!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有本事的男人,西南軍中那麼多人敬你重你,如今所有人都對女王所作所為感到不滿,隻要你一聲令下,西南軍定會追隨於你!我與你聯姻,我們兩國交好,克諾薩斯隻是想要支援,又不是要你反了,為什麼一定要拘泥於一道王旨啊?”
“你當初一人獨闖我軍陣下的勇氣都去哪裏了?難道是在這半年平靜安逸的日子裏被消磨了嗎?我對你好失望啊,你怎麼是這樣的……你該不是也和你姐姐一個想法吧?你在報複我嗎,冥絡?你恨不得克諾薩斯倒了,我再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然後你就可以將我扔掉,是嗎?”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