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昕咬了咬唇瓣,迫使自己不再多想,自轉身拿了餐盤然後老老實實地排隊。
取了午餐,端著走到DoanTrang的對麵剛坐下,卻一眼看到她正用刀叉費力地切著那牛肉。
牛肉隻烤了六分熟,一刀切下去的時候,血水便溢了出來。
看著那被DoanTrang切得亂七八糟的血肉,夏小昕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些被禿鷲啄食得血肉模糊的屍體來,當下一陣陣惡心犯上,讓她放了盤子,立即別過頭去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隻想把那一陣陣惡心強壓下去。
這時,DoanTrang卻抬起頭來對她羞怯地一笑,“別笑話我,我從小到大還沒吃過牛排,自然不可能像那些有錢人一樣吃得優雅而從容,對於我來說,能夠知道哪隻手拿刀哪隻手拿叉就已經很不錯了。”
夏小昕笑笑,伸手端過她的盤子,拿起刀叉然後快速地切了起來,不過一分鍾的功夫,已經將牛肉切成了大小幾乎一致的丁狀,遞給她,“吃吧!”
“謝謝。”DoanTrang頭一次真心實意地道了謝,叉起一塊放到嘴裏細細地咬嚼著隨意地問,“看你的動作就知道你一定是出身豪門吧?”
她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隻是悶頭快速地將自己盤裏的牛肉切成了丁狀,然後遞給她,“我沒什麼口味,你就連這些一並吃了吧!”
DoanTrang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要學會熟視無睹。”
她點頭站了起來,“是的。我先走了。”
說著便轉身匆匆地離開了這個滿大廳都是血.腥味,還有那尖銳刺耳的刀叉切割在瓷盤上所發出來的聲響。
那氣味,那聲響,無一不讓她想像著一場又一場的殺.戮……
走出大廳即看到不遠處站著的TAINER,他對她使了個眼色,她心領神會,立即向湖邊走去。
TAINER比她先到,正坐在岸邊的一塊石頭上,雙眼凝視著平靜的湖麵,而嘴裏叼著一根稻草,無意識地輕輕地嚼著。
她快速地走了過去,輕輕地問道:“你找我有事?”
TAINER站了起來,從懷裏掏出一罐飲料,一個麵包,“把它們吃了吧!”
“謝謝。”她由衷地感謝。
看來,這些保鏢並不像他們的所作所為那樣冷酷無情。
“下午我會宣布休整,你利用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另外,你身邊雖然有了DoanTrang這個盟友,但也切記不可掉以輕心,很多事情還是要靠自己才行!”TAINER善意地提醒著,不待她回答便拔腿離開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將手裏的食物幾分鍾快速解決了,然後回到了小石屋處。
大概TAINER消息已經公布了出去,所有的人的臉上都難得地出現了輕鬆愜意的笑容,或三三兩兩地躺在枯黃的草地上慵懶地曬著太陽,或將衣服脫光了,然後呼嘯著向湖水衝去。
一時之間,歡聲笑語此起彼伏,若不是時不時地有禿鷲在蔚藍的天空上盤旋,沒人會相信這個小島會是天天都充滿著殺.戮的血.腥之島。
夏小昕渾身也癢得很,身上的汗餿味簡直快把自己熏暈了過去。
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沒有像那些人一樣把自己脫光了往湖裏跳,一來做不到那麼開放,二來也想盡量地掩飾自己的容貌。
在這個島上,低調些總是好的。
雖然她已經讓眾人刮目相看。
於是她就慵懶地半躺在草地上,聽著DoanTrang說她小時候跟著父親在叢林裏生活的事情,倒也並不覺得無趣。
整整一下午就這樣悠閑地過去了。
吃過晚飯,當所有人重新被關在小石屋裏後,他們的興奮勁仍然沒有過去,於是在黑暗裏,像那種曖.昧的聲音更是綿綿不絕於耳。
這些人極度地亢.奮,完全無所顧忌,仿佛要在有限的生命裏將自己的精力一次折騰完畢。
就如飛蛾撲火,有著不要命的勇氣。
夏小昕雖然不反對他們,可卻覺得煩悶不堪,因為這些聲音總是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起與墨子簫在一起時的激.情無限。
最後,她忍無可忍地拿了布條將耳朵緊緊地塞住了,然後閉上眼睛休息,隻是記住了TAINER所說的話,並不敢完全放鬆,手裏緊握著那把薄如紙片卻削鐵如泥般的匕首,而且始終讓自己處於一種警惕的淺睡狀態。
所幸一夜無事。
早上去湖邊洗臉,洗了之後被寒風一吹,隻覺得緊繃繃,還略微有些疼痛的感覺。
用手一摸,一片粗糙的感覺,竟再不似往日的嫩.滑。
她惆悵地想,大概再過一星期,自己的臉一定會變得又粗又黑了吧?
墨子簫見了那樣的她隻怕跑都跑不贏,哪裏還會有占.有的yu望?
“別惆悵了!在這島上,不存在善良也不存在美麗。”身邊的DoanTrang像一眼看穿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