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月的工資發了,可是第二個月,包工頭說資金周轉有些問題下個月一起發。可是誰又知道這個月是不是可以得到那份血汗錢呢?早聽村裏出外打工人說過很多包工頭工程完成了就帶錢跑了的。聽來確實很讓人氣憤,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人在屋簷下,你是個無權無勢又沒本事的農民,除了這份工,你還可以幹什麼。
但是現在進城的民工的待遇已經被很多人重視了,應該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情了吧……
那就等等就等等吧……
吃完飯,把飯碗在自來水龍頭下放水洗幹淨,因為剛出來的水是泛黃的鏽水,他又重新洗了一遍。其實,他是個愛幹淨的人,以前在家,他早晚都會去家下麵那條小河溝洗個涼快澡的。
但是這裏沒有條件,剛開始來他還見不得那些人的邋遢和半夜雷鳴般的鼾聲,但是做工久了,呆在這裏久了也就習慣了。
李豐年想先掙些錢然後把李奇接到城裏,在城裏給李奇看看病。理想是美好的,現實和理想的差距很大,照這樣看,工地上包吃喝,一個月自己不花錢,想有點積蓄還是有些困難。
暴烈的陽光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熾熱的高溫讓人有快要被烤熟了的錯覺。
還是得繼續幹活。
李豐年今天被工友拉著出去再夜市路邊的小攤上搓了一頓。
因為今天是過節,大家在外地也沒法和親人過。於是交情好點的工友忍痛每人花掉了幾十塊錢,去街上搓了一頓。
李豐年也不好拒絕也跟著去了,但是他這人就是酒量差,在老家和家裏的叔伯喝酒,沒幾杯酒醉了。
“來,老李咱們再來幾杯!”
“來,喝!”
“……”
看著工友們喝的正歡,他在自己還保留了一點清晰意識之前,笑著拒絕了工友繼續遞過來的酒水。
不想一會喝醉了給工友們添麻煩,他吃了一些東西就說自己不舒服先回去工地休息了。
工友們也沒有為難他,叫他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
李豐年走在這個色彩斑斕的城市,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將黑夜染上了繽紛的色彩,來來往往擁擠的車輛,拔地而起的密密的高樓大廈,喧嘩的人群。和自己以前一到晚上就隻有星光的寧靜的小山村不同,這裏的世界和他格格不入。
李豐年走進幽暗的小巷,小巷綿長曲折看不到盡頭,城裏還是有些老建築沒有拆除的,兩邊的牆壁斑駁陸離,印刻了歲月與風雨的痕跡,有的地方還長著墨綠的溼潤的青苔。
這狹窄幽深的小巷有著幾盞散發著昏暗光線的老式路燈,綿長的小巷蜿蜒曲折,角落裏依然是黑暗的,雖說這裏晚上走過的人很少,有些危險。但是這條路是回工地的捷徑,可以少走二十分鍾的路程。他一個男人,一看還是個沒錢的民工,不會有人看他這副樣子還來搶劫吧?
又轉過一個彎,這裏沒有路燈顯得特別的黑,李豐年不禁加快了腳步。但是疾步走著,也看不看腳下的東西和周圍的情況。
忽然腦子裏想起曾經老人們講過的山鬼啊,倩女幽魂啊的故事,不禁再次將腳步加速。
人的心有著許多的漏洞,當寂靜之時,一切恐懼之感就會趁你不備一下奔湧而來。
走得太快,也看不到腳下,他一下腳就絆到什麼東西了,然後跌倒在地。
“哎喲!”李豐年不禁叫了一聲,這一下跌得可有些實在,骨頭好像都被摔散架了似的痛。
李豐年想爬起來,但是他卻感覺他的衣服被什麼領起來了,這黑漆漆的旮旯裏還有人?什麼都看不到,李豐年不禁感到身上發毛,別撞鬼了!
他想叫,但是後麵拎著他的東西一下就把什麼東西塞進了他的嘴裏,兩隻手也被一根繩子綁住了。他趕緊掙紮起來,但是那東西把他捆得很紮實。他伸腿往後麵踢,那身卻把它一下用力摔到了一邊的嗆鼻上,還是臉貼著牆的那種。他使勁掙紮,那東西卻絲毫不肯鬆勁兒。他繼續用腳踢,但是後麵的東西卻把他的腳也技巧性的卡住了,他現在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刀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