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感覺到車子顛簸了一下,還以為是地上有個小坑,卻不想是蘇暮晨坐了上來。她當然沒有那麼大力氣載得動他。

"啊啊啊啊——"喬多啦尖叫著停了下來,跳下自行車就跑,"神經病,你真的是神經病……"

她使勁跑,可是蘇暮晨很快便踩著她的車子追了過來。

"喬多啦。我又不是什麼魔鬼,用不著這麼害怕吧?"他微笑著輕輕踩著自行車。原來改裝後的自行車這麼好玩啊,比別的車子好騎多了。

由於太過興奮,蘇暮晨一時沒看清四周,直直地向迎麵那輛停在路邊的小轎車撞了過去。由於是改裝過的車子,他腳卻忘了停下來,由於速度太快,他早已忘了按刹車。喬多啦急忙向蘇暮晨跑去,把他從自行車上拉了下來,可是挽救車子還是遲了一步。

隻聽見"砰"的一聲巨響,由於慣性,自行車向前衝了一段之後,與那輛小轎車狠狠撞在了一起。小轎車的主人出來不停地咒罵著,卻被喬多啦憤怒得簡直能殺人的眼神給鎮住了,隻能自認倒黴地開車離去。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蘇暮晨不好意思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狼狽地拍了拍自己的頭,臉色蒼白得可怕。

"你是白癡嗎?有沒有受傷啊?"看到蘇暮晨身上的襯衫被劃破了幾條口子,手臂也擦破了一塊皮,有絲絲鮮血滲出。喬多啦緊張地看著他,直到確定他的傷勢並沒有特別嚴重,才放心地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真是的。"喬多啦突然雙腿一軟,差點坐到了地上,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真的嚇到她了。這可是跟她平時的風格一點都不符合。

"我沒事。"

"拜托,我的車子可是經過改裝的,你不要這麼魯莽行不行?還有,下個星期我還要和落桐她們出去郊遊呢。你說吧,你現在打算怎麼處理?"喬多啦一隻手扶住蘇暮晨,望了一眼躺在路中央的一堆"廢鐵",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第一部分 第17節:我遇見誰會有怎樣的對白(3)

"我幫你修……"

"你幫我修?你分得清那些零件都叫什麼嗎?你以為你說話像警察,就真的什麼都能處理了?"喬多啦想起他剛才坐在車子後麵說的那些話,覺得他簡直就是一個穿著便服的警察。

"我哪裏像警察了?我賠給你就是了。不過喬多啦,你能聽我把話說完嗎?其實宛阿姨……"

他的話還沒說完,喬多啦就轉身向路中央走去,擺明了不想聽到和宛竹韻有關的任何事情。

年少的倔強總是輕而易舉,以為蒙上了眼睛就可以看不見這個世界,以為捂住了耳朵,就可以聽不到任何的煩惱,以為腳步停了下來,心就可以不再遠行。

"這該死的車。把本姑娘的坐騎都撞壞了?真是不想活了。"她心痛地將那一堆廢鐵從地上拉了起來,心裏很不是滋味,那可是陪伴她最久的一輛自行車。她並不是多麼冷血無情的人,她的心底還是有不易察覺的溫柔。

蘇暮晨緩緩低下頭,放下他大男人的風度說:"對不起。"

喬多啦冷冷地瞪著蘇暮晨,眼神冷得就像千年寒冰一樣。寂寞未央,她不知道誰是她療傷的糖。

"我、我臉上髒嗎?"蘇暮晨小心翼翼地問,想打破沉默。

喬多啦終於歎了一口氣,準備離開。

"喂,喬多啦。"蘇暮晨又跟了上去,"對不起啊,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怎麼說也是自己將她的東西弄壞的,更主要的是還要謝謝她救了自己。

喬多啦忽然轉身望著蘇暮晨。雖然她戴著帽子,但是清涼的晚風吹拂著她額前淩亂的秀發,喬多啦抬起手,溫柔地把蘇暮晨襯衫領子弄好,舉止親昵得像是一對小情侶,她輕輕地說道:"記得你弄壞了我的車子,一個星期後賠給我。"

說完喬多啦挑眉一笑,轉身消失在蘇暮晨的視線中。

"這……"蘇暮晨完全被她搞暈了,"這究竟是什麼人嘛。"

當喬多啦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家時,卻發現門是虛掩著的,從門縫裏透過絲絲的燈光。她全身的神經就像被刺了一下。正當她不知所措的時候,門被人拉開了。

宛竹韻微笑道:"你回來了。剛才聽到腳步聲,我就想也許是你回來了。"

喬多啦雙手插在口袋裏,低頭看著地板。她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宛竹韻又道:"我聽說你最心愛的自行車被弄壞了,所以來看看你。"

喬多啦扭頭望著站在門內有些尷尬的母親,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喬多啦每次看到她,幾乎都是自己闖了禍要她來收拾爛攤子的時候。但不管自己做了什麼錯事,捅了多大的婁子,她都沒有責備過自己一句,自己真的那麼恨她嗎?她無從所知,隻是知道看到媽媽她的心裏會很難過。

滴答滴答——隻剩下鍾表的聲音。

她們就這樣麵對麵站了幾分鍾。最後,宛竹韻先開口說:"你還沒吃飯吧,我買了些你喜歡吃的東西。"

"嗯?"喬多啦咧開嘴自嘲地笑了笑,她會知道自己喜歡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