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要離開家?」

拚命搖著頭,楊天銘隻覺得自己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一隻大手揉上他茶色的頭發,粗魯卻不失溫柔的聲音也一並傳進了耳朵裏:「喂!小鬼!說謊話會被狼抓走啊!你以為我帶你幾天了!」

「你以為我幾歲啊?還會相信你說的‘說謊話會被狼抓走''麼?」抬起頭,天銘邊擦著眼淚邊取笑範家偉。

麵皮紅了紅,範家偉猛然撲過去揪住小家夥,作勢就要打他屁股:「臭小子竟然敢取笑我,我現在就讓你知道知道誰是權威!」

「哇!!哥哥我錯了啦!不要鬧我了!」

「喂!家偉!注意孩子!」

天銘被家偉帶著的時候沒少受傷,肚子裏那個現在才兩個多月,離穩定期還早的很。楊亦文這一聲喊出去之後,突然發現自己也不知道是讓他注意懷裏的還是肚子裏的。

「啊!」

一聲慘叫,範家偉頓時窩在沙發上沒辦法動彈。

「家偉!?」

「哥哥!?」

範家偉故意露出輕鬆的表情,苦著臉看看滿麵焦急的圍在自己身邊的父子二人:

「我......我......我可能閃到腰了......啊......好痛!」

楊亦文覺得,下次還是叫家偉注意自己比較現實。

三年後,9月1日,新生開學,英皇書院高級部主樓。

從宿舍裏出來正準備進教學樓的楊天銘,被幾個高年級的學生攔在教學樓的拐角處。十五歲的少年才剛剛開始發育,單薄的體型和並不高大的個頭被幾個中六的學生一圍,迅速被擋住了周圍的視線。

其中一個長得不算醜但打扮得流裏流氣,金色的頭發還是過氣的漂染手法,和天銘充滿時尚前衛風格的挑染形成鮮明的對比的家夥傲氣的看著他:

「聽說你們家也是混道上的?告訴你!我大哥是名震油麻地的大佬,你小子識相的趕緊拜我為大哥,也好讓我大哥以後出門罩你家的小弟!」

天銘不悅的皺起眉頭--混道上的?自己怎麼從來沒聽爸爸和哥哥提起過?要說自己爸爸那一臉文鄒鄒的樣是混黑道的誰也不會相信。要說家偉哥哥的話......雖然他打起架很火暴,但是因為生弟弟的緣故,最少也有一兩年沒聽說過他在外麵打架了。

「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天銘不想招惹這群學長,轉身要走。對方一把拽住他的領子,強硬的把他拉到自己麵前:

「臭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上個月在天月樓有人看見你和道上的人同桌吃飯,你現在說你聽不懂!?」

--上個月?天月樓?

天銘猛然反應過來。不錯,上個月他是在天月樓吃了一次酒席,那是他弟弟楊文捷的滿月酒,整個範家人幾乎都到齊了。自己的頭發就是那天吃完飯後,被範家偉的二哥範家傑死活拉到沙龍去染的,他非說小孩子就是要前衛一點才可愛。

仔細回憶回憶,可除了坐在主席上手的家偉哥哥的外婆看起來比較象混過的人以外,其他人幾乎都頂著一張一等守法公民的麵孔。再不然就是範家俊哥哥是做警察的,可那也應該跟黑道扯不上什麼關係才對。

「而且聽說,你還認識唐家的老大,是不是啊?小鬼頭!」

那拽了吧唧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倒也提醒了楊天銘。他隱約記起席間匆匆而來,放下賀禮又匆匆而走的那個人好像叫......唐靖。他是混黑道的麼?怎麼看起來一點煞氣都沒有?

對方見天銘隻是沉思卻並不搭理自己,猛感受辱,抬手就要一巴掌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