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除了你和敖豐,這世上,我沒朋友了。”
微微打了個冷戰,他的聲音更低了:“今兒白天,我和敖豐他們……告過別啦。”
……“小青斑,我快要死了。……以後不能來看你,你記得自己好好修煉,早點能開口講話,好不好?”他微微一笑,輕輕碰了碰小魚柔軟的背鰭:“不過你要是能說話,我也不敢對你說這些了。”
驚慌地跳出了水麵,小青斑忽然焦急地一口咬住了他的衣袖。
看著那小青斑焦急的神色,籬不再說話了,隻靜靜等著。
果然不出一會,小魚耐不住缺水,頹然地掉下了水。嘩啦嘩拉地急遊著,驚怕不已。
“我走了。”看著遠處的高大身影,他的笑容安詳而決然:“他在等我呢。……”
轉了身,他不再回頭看那身後水中劇烈的跳動水花,一下,又一下。……
望著臂彎中沉沉睡著的籬的側臉,楊戩迎來了這幾天來又一個不眠之夜的清晨。昨晚水中那情迷的一夜,應該把這一直隱忍著不肯大聲呻[yín]的人,給累壞了吧。……在回來路上就已安靜著沉睡過去的籬,終於給了楊戩第一次摟他安眠的契機。
維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楊戩在晨光中顯得朦朧的目光不曾稍離。以往每每被那幽深烏黑的眼眸吸引了去,這樣長久而仔細的端詳,反倒是他首次正視籬的美麗。
“殿下?”有人在門外輕輕地喚。
皺了皺眉,楊戩輕輕抽回了已被壓得麻木的右臂,將籬的頭安放在一側的鸞鳳青枕上,披了外衣出了門去。
“玉帝座前木德星官正在大殿中等候,道是玉帝調真君殿下即刻上天,有要事相詢。”直健將軍低聲道。
“你就回說楊戩有要事在身,恕不聽調。”淡淡轉了身,楊戩並不多理。
“殿下……”直健將軍的語氣有絲猶豫:“聽木德星官說,是西海王親自鳴冤,將殿下你告到了天庭。”
什麼?楊戩怔了怔——籬的舅父?昨日裏敖豐明明走得很安心,今日又怎會橫出這般事端?
轉身看向了半掩的房門,他微微一愣。床上的人睜著清澈的眼睛,正默默看著他。
“要去……天宮麼?”籬輕輕問。
“是,我去去就回來。”楊戩心中不能抑製的一跳——昨晚之事,卻不知這倔強的人會怎樣?
那已經清明起來的眸子忽然暗了,籬大大的眼睛變得幽深。
“要去一天麼?”他怔然地道:“能不能……不要去?”
“籬!……你怕我象上次一去,就是人間的一年半載,對不對?”楊戩低低道,眼中光芒閃動:“不會的,這青城山雖地處人間,可卻是凡人不得進入的仙靈之地,時光和天庭海中,原是一樣的。”
這明顯的挽留,是出於不舍?……緊緊握住了籬冰涼的手,他心中是滿漲的喜悅和痛楚:“從今以後,我們每天都在一起,我保證再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靜靜看著他,籬沒有再說話。慢慢低下了那再掩藏不住異樣的眼,心裏是茫然無助的苦。……這從來都不知情的人啊,怎麼會知道他和自己,再沒有以後了?
……站在祥雲上,轉身看著宮殿前默默看他離去的籬,楊戩忽然一陣模糊的不安。山風吹動了那單薄的身影上雪白的衣衫,似乎是要將那人吹得飄飄而去,再不回還一般。
“回房中去吧!”他壓抑下這古怪的不安,微笑了:“我很快回來。”
“楊戩,……”籬看著他欲行的背影,輕輕地叫出了聲:“再見。”
…………
立在靈霄殿中,楊戩的眉頭深皺了起來:大殿之上,仙神林列,分立兩旁。神色肅穆的西海王和一臉悲憤的三太子敖豐早已立在殿中,一見他到來,神情俱是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