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的有一大半都是年老的雌子,他們的平均年齡幾乎都在一百五十歲以上,讓他們學習烹飪或者是縫紉之類的手工活或許還能湊合,但要他們主動學習文字這種看起來既不能用又不能吃的東西可就沒辦法了,或許他們會看在族長的麵子上學習,但這種被動的學習自然沒辦法跟主動的學習相比的,陳啟也是想了很久,這才想出一個看起來他們應該很感興趣的理由。
畢竟,沒有誰不想留下一點痕跡,希望後人們能夠記住自己,哪怕是一點點。
良久,坐在阿竹旁邊的那個老雌子抬起頭,微微眯著有點渾濁的眼睛看著陳啟,“我叫阿城,你能幫我寫一下我的名字嗎?”
名叫阿城的老雌子今年已經兩百多歲,是部落裏年紀最大的雌子,也是將阿竹撿回家一直撫養長大的人。別看他滿頭花白,臉上全是皺紋,但身子骨卻不錯,力氣也很大,前兩天陳啟還看見對方輕輕鬆鬆就搬動了一塊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抬起來的石板。
陳啟笑著將寫好的木板遞給對方,老雌子用滿是皺紋的幹枯手指輕輕撫摸著上麵的筆畫,“我的名字就是長這個樣子嗎?”
“是的,以後不管是誰,隻要看到這個字就會知道,這個字讀作‘城’。”
“那,我要怎麼樣才能學會寫自己的名字呢?”老雌子抬起頭希翼地看著陳啟。
“明天去旁邊的學校,我教你怎麼寫字。”現在這裏人多並不適合一對一教學,反正學校的房間已經建好了,提前開放就好。
這時候其他人也坐不住了,紛紛圍了上來,希望陳啟能幫忙將自己的名字寫下來。
陳啟溫和地笑著一一應下眾人的要求,他本來就沒打算第一天就教他們什麼高深的東西,忽悠起他們學習的興趣,將名字寫好後遞給他們,然後又讓阿景和卡洛給他們念了幾個故事就解散了。
“怎麼了?”送走了族人們,阿澤幫忙將院子裏的東西收拾好,阿景也帶著小狼崽子將堆放在一起的獸皮毯子搬回屋裏去。
陳啟皺著眉頭,聽到阿澤的提問這才回過神,搖搖頭,“我隻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有那麼多人都有夜盲症。”
陳啟一開始是沒有發現的,畢竟按照他原來的認知,人隻要上了年紀體力視力都會減退,但這些獸人們雖然年紀大了,白天做事卻完全不輸自己這個年輕人,現在隻是那麼一段路,還是已經被修整過的道路,竟然需要人攙扶著回去,視力明顯比白天下降了不止一點點。
阿澤愣了愣,正想詢問,陳啟拉起他的手,“不用擔心,不是什麼大事,下次我們去找點食物改善一下大家的飲食結構就行了。”
“嗯。”
獸人們隻要有了想做的事情行動力就是驚人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課室裏集合,準點過來的陳啟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來晚了。陳啟定的是早課,畢竟早上記憶力好,學習效率會提高不少。
陳啟給每人分了一支毛筆和幾塊木板,然後和阿景一起一個個教他們握筆的姿勢以及他們名字的筆畫順序,沒辦法,大家都對自己的名字怎麼寫興趣比較濃厚,即使哪個字筆畫比較多寫起來不容易也隻能先這樣教著了。
用木板來練字效果自然沒有膠樹葉那麼好,但夏天的膠樹葉是綠色的,用來寫字很不明顯,如果能做出紙來就好了,現在不是冬季,不需要擔心紙漿會被凍住。陳啟一邊給獸人們糾正錯誤一邊在腦海裏回想紙張的製作流程。
之前陳啟用來計時的漏鬥也被他搬到了教室裏,他也不希望讓獸人們對學習生出厭煩的情緒,學習滿了一小時後就讓他們解散了,想要繼續練字的可以留下來繼續練,不想練習的就可以離開忙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