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
沈四爺聞言溫和地笑了一下,安撫沈柔凝道:“你鄧家表哥是同你說著玩兒的呢。”頓了頓,他又道:“之前爹爹少年時候也有遊曆,不過並未走的太遠,倒是不曾見識過冰雪大漠。”
“我還以為爹爹都瞧過了,所以才不想出門呢。”沈柔凝俏臉抑鬱,露出失望之色。她心底盤算著,這個話題也差不多了,便在沈四爺摸鼻子怔忪時候,轉而提起九少爺沈端榕的課業來:“榕兒今天又得夫子誇獎了吧?真是不錯!”
沈端榕才七歲,已經顯出了天資聰穎來。
他的課業很好,小小年紀,已經讀到《尚書》了,很不容易。族學裏的叔祖夫子對他寄予厚望,常在背地言到,沈端榕會比沈三爺和沈四爺還要優秀,好好教導,前途不可限量。
要知道,沈四爺不到二十歲就中了舉。沈三爺更是中了進士了。
對於有這麼個聰穎懂事的兒子,沈四爺也是非常喜愛的。他留在家裏沒事的時候,也時常給沈端榕說書,抑或是說些其他的,啟發他舉一反三,不拘泥於書。
“我聽大伯母說,今年要讓四堂兄下場呢。說是有了秀才功名,將來才好說親。”
沈四少爺沈端槐是沈大太太的嫡幼子,今年已經十六了,也跟著族學裏的叔祖在讀書做學問。叔祖是中過舉的,教導他們這些小輩,也是綽綽有餘。
相對來說,沈端槐的天資就遠不如沈端榕。
他去年才勉強過了童生試,對於一個五歲開蒙,成日裏唯一的正事就是讀書之人來說,這水平隻能算是一般般,不值得什麼。
“你大伯娘樂觀了。”隻有妻兒在,沈四爺沒有避諱,搖頭道:“槐小子隻怕還有些不成。他還是有些毛躁稚嫩,再用功兩年,才比較有把握。”
沈四爺閑在沈家村,有時候也會去族學看看,解個惑說個傳奇典故什麼的。對於其中族中子弟的進度水平,他也是心中有數的。
恩,以族學叔祖的意思,待再過幾年,他年邁精力不濟時,就讓沈四爺接替他,也算是不白養沈四爺這麼一個大男人。以沈四爺的學問能力,也是足夠了。
“也不知道榕弟將來是個什麼水平,什麼時候才能中個秀才回來。”沈柔凝將話題移回到沈端榕身上。
“你弟弟呀……”沈四爺看著認真端坐聽兩人說話的沈端榕,溫和地笑道:“肯定不會差。”
這是他與她的孩子,怎麼會差?
沈四爺將目光投向自己的妻子,滿目柔情。
不過,凝兒的話,也有一些道理——
凝兒那麼小就能讀書有感,想要見識一番外麵的山水風俗,覺得這山村生活太過於無趣……那自己的妻子會不會也是一樣想的?是否就是因為她一直悶在這小村子裏,才鬱鬱不得歡顏?
她是京城繁華之地養出來的最好的女子,詩書文章並不比他差……她曾經是天之驕女,來往者如今定然已經成為了京城貴婦,而她自己卻反而成為了村婦……所以驕傲如她,才心意難平,日日冷漠?
沈四爺又回想了一下自己妻子偶爾翻閱的書籍,除了詩詞,似乎果然就是些遊記地理一類的,再想想女兒的話,心中漸漸有了個念頭。
還有兩個孩子。
他窩居山村不要緊,這是他選擇的生活……但兩個孩子呢?他再如何,也需要替他們多想一下。尤其是沈端榕如此聰穎靈敏,若是耽誤了,未免太可惜。
讀萬卷書,行萬裏路。
沈四爺不是不知道這樣的道理。在他十幾歲的時候,就走出了學堂,遊曆過許多地方。自然深知,對於一個男孩子來說,開闊眼界,是多麼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