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地遮天蔽日地傾倒下來。很快就在地麵彙成了小溪池塘!
天更黑了。
才不過是午後時間,屋裏就必須點燈了。
幾個丫鬟都擠在了正房不肯出門,窗戶關的緊緊的,外麵訂了木板又蒙上了厚厚的油布。就這樣。人坐在屋裏。依舊覺得濕漉漉的難受,像是風雨不知從什麼地方鑽進來了一樣。
“太嚇人了。”碧冬驚的小臉煞白。
她晾在外麵的衣裳沒有及時收回來,起風的時候她去追。一件外衣瞬間飛到了半空中再也夠不著不說,她本人也被大風撲了一個仰倒!摔得差點兒沒能回來!
“姑娘,您是不知道,剛才,奴婢的雙腳真的被大風給裹起來離了地了!”碧冬後怕的緊,聽著外麵的風雨聲,還在抱著自己的小身板兒:“奴婢之前不信是有人被風給吹跑了,現在信了!”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麼莽撞。”夕顏說了碧冬一句,對沈柔凝道:“姑娘,這麼嚇人的暴風雨,真的能持續一個月?那也太難以置信了!”
“一場風雨,大約就是三兩日。也不是總有這樣的風。”沈柔凝根據書本上看來的知識和與當地人的攀談,安撫著嚇壞了的碧冬和一臉嚴肅顯然十分緊張的榕哥,道:“關鍵是這颶風嚇人。風若是停下來,暴雨停不停,也都不那麼危險了。”
她輕輕一拍手,笑著道:“我們要在這屋裏禁足幾日呢。普濟寺受菩薩庇護,從來沒出過事,你們別這麼緊張兮兮的。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真不知道做什麼,就跪在菩薩麵前念經就是了。”沈柔凝對著屋裏條案上擺放著的觀音大士畫像,雙手合十,拜了一拜。
每一個禪院都供著觀音大士像。
碧冬一直覺得自己是劫後餘生,聽到沈柔凝的話後,立即就在畫像前的蒲團上跪下了,誠心喃喃祈禱。
沈柔凝領著沈端榕走到另一側的窗邊坐下來。
“榕哥,你害怕不害怕?”沈柔凝細聲問他道。
沈端榕搖搖頭:“我隻是很擔心父親母親。父親在縣衙裏,沒有菩薩庇護,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母親一個人在那邊,又不肯讓我們陪著,這麼黑的天,她也不知道怎樣了。”
“他們是大人,是知道保護自己的人。”沈柔凝摸了摸沈端榕的腦袋,安撫他道:“榕哥能讓自己平平安安不讓他們掛念,他們就不會出意外的。”
沈柔凝有提出與榕哥一起去陪著沈四太太住幾天,卻被沈四太太冷淡地拒絕了。她說:“不過是刮風下雨而已,怕什麼怕?屋裏一堆的人在護著你們,別那麼沒出息。”
沈四太太現在比從前幾年願意多說些話了。隻是說出的話來,總是毫不留情,聽起來很讓人傷心。就像那會兒,她明知道她自己的兩個孩子是在擔心她,卻偏偏往傷人處理解,說他們“害怕沒出息”。
沈柔凝是無所謂。
沈端榕卻顯然受了些打擊,出了門好半晌的泱泱不快。沈柔凝陪伴安撫了好一陣子,才重新緩過了神。
小孩子總是記不住不快活的事情。
這會兒,見了暴風雨嚇人,他就又擔心起自己的母親來了。
“榕哥不擔心績表哥嗎?”沈柔凝笑著同沈端榕說話:“這樣的天氣,績表哥不知道會不會被分配到什麼任務?”
“啊?”沈端榕心思轉到了陳厚績身上,震驚地道:“這樣的壞天氣!表哥怎麼會要出任務!什麼任務!”
“正因為這樣的壞天氣,怕是有不少人是被困在外麵沒能回到家的。”沈柔凝替沈端榕解釋起來:“也肯定會有房子沒建的太好太結實的人家,被大風掀飛了房子的,那些人是不是需要幫助?更有那倒黴的,讓牆砸傷了樹木山石砸傷了,不及時去人將他們送醫,他們怕就要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