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有了些不好意思,為沈柔凝解釋道:“奴婢也是總盯著人看,看的久了,就留意到了這些。要很認真地看才行。不然是不成的。而且。”她再次看向紀童那邊:“奴婢現在也不知道看的對不對。”

“你看的肯定沒錯。”沈柔凝更是為了紅纓居然能自行學會了唇語而欣慰不已。倒是不怎麼在乎紀童那邊了。她想了想,對紅纓道:“你能讀懂唇語這個本事,輕易不要往外宣揚。說不定。將來我或是你家公子,能排上大用呢。所以你也更要好好練一練。”

紅纓答應下來。

沈柔凝又看向碧冬。碧冬捂了唇,趕忙搖頭,道:“奴婢也不會往外說的。”

真是個好日子。

沈柔凝高興地想。

她無聲地試驗了紅纓幾句,見她都答對了,就讓紅纓嚐試著複述外麵紀童的話。

因為離的遠,紀童的語速又特別快,說的又是她不怎麼懂的話,因此,紅纓讀的有些困難,磕磕巴巴、斷斷續續的,許多細節之處,都不甚明白。

但這就夠了。

原來,這位知府大人家的小公子紀童,竟然是個深藏不露十分不簡單的人。他在知府太太的眼皮子低下,惹下了行事乖張、鋪張浪費、散財童子之類的種種名聲,卻在暗地裏早已開始經營自己的產業。

而且,生意做的像是還很大。

所以,他才輕易地就能夠有二百兩這種不菲的數目可以送出去,也才可以讓他的幾個婢女們忠心向著他……不然,他也瞞不住這麼久。

經商是需要天賦的。

並不是說,有些本錢,就能以錢賺錢。

所以,這個紀童,在這樣的情況下都能有不菲的產業,肯定是極有天賦極有能耐的人。隻可惜了他現在境遇不好。

沈柔凝有些感慨。

她摸清楚了關於紀童的這些事,也並沒有上去揭穿他的意思,待紀童結束了訓話搖晃著離開了,沈柔凝也結了帳,沒有再跟著紀童,在街上逛了逛之後,就回府了。

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沈柔凝忍不住又回想起這件事兒來——

難道,秦敘早已經看出了紀童的底細,所以才同她說,這個人很有趣?他們不過是短短的接觸吧?秦敘的腦子,真的能有那麼厲害?

沈柔凝想到了秦敘,卻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就又見到了他。

才過了中元節沒幾日,中秋還未到,桂花樹才開始飄香的時候,秦敘就出現在了舟山縣。沈柔凝看到他的時候,差點兒沒能認出他來——

過了立秋,早晚的天已經有了涼意。

特別是才下過一場細雨的時候。

秦敘白麵如玉,著一具銀色護甲,坐在高頭白馬之上,手上提一杆紅纓亮銀槍,身後跟著十來日統一一身黑色皮甲的護衛,威風凜凜策馬街行……真是好一個讓人稱讚的玉麵小將!

問題是,大慶朝已經對大金國發了戰爭檄文,慷慨激昂,占盡了道義人心!整個大慶已經全數動員起來,整軍籌糧,積極備戰……秦敘這個人,怎麼又跑到了這偏僻的地方來了!

寧波府不與大金接壤,當然不能成為戰場。而寧波府又免稅三年,當然也沒被征糧……對於其他地方來說,寧波府的平靜,當然就算的上是偏僻安逸了!

他打扮成這樣,不去那要緊的有家族照應的地方,跑到這裏來做什麼!

沈柔凝正坐在一個茶樓的二樓開著窗戶描繪著街上的人物,突然見到了這麼打扮的秦敘,猶如是平靜的鏡水畫中不慎落入了毛筆,她自然畫不下去了,多看了秦敘幾眼。

秦敘突然勒了馬站定,迎著沈柔凝的視線看了上來。發現了她站在了二樓的窗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雪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閃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