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就是天真。”紀少斜了沈柔凝一眼:“沒有後台,你弄出了讓人眼紅的東西,遲早都是別人的囊中之物!到時候留給你一口湯已經不錯了,還能指望著賺更多?”
也就是寧波府這個小地方,他才能在瞞著他知府老爹的情況下,弄出些假象來,借力騰挪打發了幾次找麻煩的人之後,才漸漸沒人來了。
紀童沒去過京城。
但他卻清楚地知道,京城繁華,看似處處商機,但要紮根下來,絕不是容易之事。
“這樣啊。”沈柔凝再次笑了笑,問道:“不知紀家原籍何處?族人沒有人在京城麼?”
知府已經是個很大的官了。
紀家能出這麼一個大官,至少也是如沈家一樣的耕讀之家。這樣的人家,族人都是很不少的。而且,從事各行各業的,至少管理庶務這一塊兒的,肯定有個人。
就像黟山沈氏,就是沈家二老爺在打理外頭的產業。
紀童卻沒有回答,而是反問沈柔凝道:“不知沈家在京城處境如何?”
沈柔凝笑了笑,也沒有回答。
兩個人這麼閑聊的功夫,已經有人開始退場了。畢竟最重要的眉老板等幾個名角已經登台過了。按照妙音園慣例,這後麵安排上場的,都是新人,或是稍微次一點兒的角,期待值也就一般般了。
當然了,若是有人花上五十兩點名讓眉老板再唱一場,妙音園也是十分樂意滿足的。
“算本少請客。”紀童站起身,對沈柔凝道:“接下來上場的花旦很有潛質。若是沈姑娘喜歡聽戲,不妨多留片刻。本少還有點兒事,就先走了。”
說罷,他對沈柔凝點點頭,打簾離開了。
就這麼就走了。
絲毫沒有拖泥帶水,很幹脆。
沈柔凝也沒有挽留。她別無他事,真的聽從了紀童的建議,留下來聽了一場戲,才慢悠悠地離開妙音園,在街上逛了逛,才回到了客棧休息。
沒有收獲,她也不著急。
而後幾日,她白日到處遊玩,晚上回去客棧,過得十分的悠閑。也不知那位紀童是不是不在府城了,她轉悠幾日,也沒再碰見他。
直到第五日,秦敘和陳厚績再次出現在了沈柔凝的客棧裏,果然給沈柔凝帶來了她想要的消息。
☆、177 為何
“沒想到,這個紀童,當真是個人物。”秦敘端著茶,十分感慨。
沈柔凝拿著幾張寫了密密麻麻小楷的信紙正在用心觀看。越看,也越是驚訝。正如秦敘所感慨的,這個紀童,當真是個了不得的奇才。
“許你腦子生的好一些,就不許旁人精明了?”陳厚績已經看過了那些消息,一樣也讚歎感慨,但他卻是更看不慣秦敘這樣高高在上“居然有人這麼天才差一點兒就趕得上本人了”這種從骨子裏露出來的傲然,忍不住就刺了他一句。
秦敘微微一笑,並不與陳厚績計較。
如今離開軍營,上下軍令那一套已經不奏效……若是自己跟陳厚績嗆聲,沒了明嘉郡主阻攔,眼前沈柔凝這個小姑娘又總是老神在在地看熱鬧……陳厚績這會兒正愁著找不到發作的由頭呢,他若是嗆聲,陳厚績定然會與他動手……
打不過的時候,又不是什麼大問題,秦敘很明智地覺得,自己沒必要逞口舌之利。
秦敘抿著茶,悄然掃視著正認真看消息的沈柔凝,心中突然生出一個念頭來,微微有些出神。
片刻,待沈柔凝放下信紙,秦敘立即問道:“凝表妹似乎並不驚訝?至少,沒有我們驚訝?”他之前說紀童有趣,是覺得這個人言行滑稽。短暫的碰麵接觸,他根本就沒想到,紀童這麼一個像草包的滑稽公子哥兒,居然是心智敏捷之輩。而且有陶朱之能,才三年就掙下了幾千兩銀子的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