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線了……”

“你說阿凝?”陳老爺子皺眉。

“是的。”陳厚蘊笑著道:“所以孫兒想,這兩年幹脆讓宮裏多些貴人。將來他若是再有意選秀,祖父您也就有了光明正大阻攔的借口。不然,內廷空虛的話,又要阻止皇上選秀,似乎有些不講道理了。”

總不能偌大一個皇宮,就隻有空空蕩蕩三兩個貴人。

說不過去。

而這兩年選過了,沈柔凝因為年齡的關係,就能避過去。待到五六年後,小姑娘長大了,皇上再起意選秀之時。朝中大臣就能以“宮中貴人二三十由著皇上您寵幸。現在打仗求您不要折騰”這樣的理由,駁回皇上的要求。

他也是想替沈柔凝稍作謀劃。

“再說,新人進宮,無論是皇後娘娘也好。還是貴嬪娘娘也好。怕都要忙碌起來……那她們也就很少有閑空琢磨其他心思了。”陳厚蘊補充道。

“關於這一點。隨你吧。”陳老爺子略一沉思,想起陳柔凝嬌嫩嫩的笑臉似乎就在眼前,老人家心中柔軟下來。便就同意了陳厚蘊的小手段,但也依舊教訓他道:“這種事情,偶爾為之便是,萬不可迷失其中,忘了正道。”

“孫兒明白。”陳厚蘊忙道。

“……你若是整理完了這些年的見聞心得,就真正開始研讀經義吧。恩,改日你也要往黃家走一趟,見一見黃家人……”

……

當一個人有追求愛好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沈柔凝沉浸在顏料和西洋畫技法的鑽研之中,幾乎沒有察覺,什麼時候書房臥室要生起碳。轉眼她又覺得,自己似乎才賞了兩天雪梅,這大地就開始回暖,枝頭就泛起綠,又能賞起桃花海棠來了。

時間一晃,就到了慶隆七年。

就在這一年的陽春三月,陳厚績同秦敘再次來到了舟山。

這一次,他們是來辭行的。

軍部調令已經下來,他們不日就要開往前線戰場。

大慶準備了幾年,一開春,便開始了全部向大金的戰爭。前兩個月,大軍似如破竹,占領了三個城,算是取得了十分不錯的戰果。但兩個月一過,大金那方就有些穩住了陣腳,戰事一時膠著起來。

朝中閣老文臣的意思,先期戰爭,要穩紮穩打。打下一個城,消化一個城,要有人治理管理,真正將那個城市並進大慶的輿圖,而不是隻求快隻求破壞,不望長遠。而到了能一決勝負的時機,才直搗黃龍,速戰速決。

慶隆帝讚同這種策略。

不過,就是打了勝仗,大慶這邊也是死了不少人,有了明顯的減員。加上新占領的城池需要有軍隊駐守,所以,就開始陸陸續續調集地方軍過去。

“他們訓練的差不多了,但不見血就永遠沒機會成為鐵血雄兵。”秦敘道:“這個時候,壓到前線正趕上有一些小接觸戰能讓他們適應適應,而後他們適應的差不多了,大戰也就差不多了。”

“大金立國二百多年,已經腐朽不堪,就看早晚了。”秦敘感慨道。

“你跟阿凝說這個有意思麼?”陳厚績衝著秦敘翻了個白眼。

“也是,這些打打殺殺的,的確沒意思。”秦敘笑眯眯地點點頭,對沈柔凝道:“阿凝表妹,我有個鄧家和鄧長年的消息,你要不要聽一聽?”

“鄧家怎麼了?”沈柔凝當然要聽。

“鄧家老爺子病逝了。”秦敘收斂了一下神色,道:“老爺子有六七十歲了,病倒了就沒能起的來,生老病死,這沒什麼。關鍵是,鄧老爺子一死,鄧家便將鄧長年和他那個哥哥逐出了鄧家,用的是‘不孝’‘忤逆’‘犯上’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