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總是難免擔心。”
“她現在到了哪裏,一會兒就知道了。”陳厚蘊揚了揚手中的信。
每隔半月,最多一個月,陳厚蘊都能收到沈柔凝送回來的信件。多數都會跟著寄回一兩副畫和一些當地能夠保存的特產,有時候不方便的話,就隻有信。
隻是信總是比她的行程落後一些。好在沈柔凝在信中總是不忘寫下接下來一段日子的目的地,這也讓陳厚蘊他們能夠大約把握住她的行蹤。
陳老爺子書房那張簡易的輿圖上,已經標出了由一個個的圓圈連成的路線圖。沈柔凝送回來的畫,也多半由他收著。隻有小一些的,才留在了陳厚蘊和陳大太太手中幾張。
次日,恰好輪到陳老爺子休沐。
待商行將箱子送回來,陳厚蘊直接讓人將箱子抬到了後麵老爺子的院子裏,先將信給了老爺子看,自己打開了箱子檢查。
“將這個給家裏的主子們各處都送一份去。”陳厚蘊打開一個幹淨的細棉布的大袋子,撚出一物嚐了嚐。他嚐到了一種全新的甜味兒,這讓他由衷的笑意,招手讓丫鬟拿了幹果盤子過來裝,一邊端了個盤子道:“祖父,您也嚐嚐。”
“這就是阿凝說的香蕉幹?”陳老爺子撚了一個嚐了嚐,點頭滿意地道:“是個好東西。以後隻怕各家的幹果盤子都少不了這一樣了。也比蜜餞好,蜜餞太甜了些,也容易髒手。難為她心眼靈活,看到當地人拿這個當幹糧,就想著弄回來做幹果賣。”
“嗯啊,她想在姑姑那個幹果蜜餞鋪子裏賣這個。”陳厚蘊道:“當地的大夫說,這香蕉幹對人體很有好處,是能促進消化的。至少輕易不會使人發胖……就憑這一點,也能大賣了。”
“自古依賴都是物依稀為貴,這東西在京城沒出現過,肯定能大賣。”陳老爺子點頭道:“你若是有空,就到那鋪子裏走一走過問一番。別待阿凝那日回來,自己都還買不到這東西。她可是喜歡吃的很。”老爺子說著話,輕彈了一下信紙,滿臉笑意。
顯然,沈柔凝在信中“撒嬌”了。
那丫鬟很快將香蕉幹裝了幾盤子端走去挨個送去了。老爺子和陳厚蘊也聊完了在路上的沈柔凝和她的畫,收起了笑意,開始商量起“大事”來——
“……真的是時候了?”陳老爺子有些憂心。
陳厚蘊點點頭,道:“站再打下去,也沒意思。北金的那個老將軍聽說這幾日就熬不住了,命不久矣。祖父您臨退之前再有這番大功,與陳家才是最有利的。”
☆、284 兩位皇子
陳老爺子一隻手放在書桌上。
在他手掌底下,有一張寫滿了蠅頭小楷的信紙。紙上的內容他已經看過了好幾遍,早已經牢牢記在了心中。
半晌,他抬起手,將信紙投入了火盆之中,看信紙燒成灰燼,才鬆開眉頭,對陳厚蘊道:“也好。”
“那就要看看,我能不能說服皇上了。”他抬起頭。外麵已經開始融化的細雪,紅梅被雪水洗的更加純淨嬌美,正羞澀地迎著初升起來的春日暖陽。老爺子收回目光,緩緩地道:“這仗早一點兒打完,厚績也能早一日回來成親。總不好讓郡主等太久的。”
“祖父說的是。”陳厚蘊也微微一笑。
次日,老爺子上罷早朝之後,卻沒有退回衙門辦公。他麵容沉靜無波,跟去了勤政殿前,求見慶隆帝。
慶隆帝召見了他。
君臣二人密談許久,期間慶隆帝又讓人去請了朝上幾位老大人。奉大總管抱著佛塵守在勤政殿外,抬頭看著皇宮頂上那水藍如洗的天空,心中想:這朝廷,是要出大事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