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親事絕沒有壞到哪裏去。至少不能讓人詬病。她總是要過沈三老爺那一關。而沈三老爺,算不上多愛兒女,卻也是會負責任的父親。

“我好像又聽到傳言……”沈柔冰有些遲疑:“說是陳狀元命硬克妻……你有聽說過嗎?”

沈柔凝愣了愣。

“是這樣。”沈柔冰低聲道:“有人說。陳狀元才華橫溢,顯然是天上文曲星下凡的。這天上星宿的命格,怎麼是一般女子能配得上的?若是強行婚配,就像那黃氏,頭一回病了是警告,後來就算太後懿旨,也是不行,現在可不就又出了事?”她抿了一下唇,又道:“當然了,這多半也是在說黃氏福薄,配不上陳狀元,才有了今日的劫難……但也要注意,別讓有心人亂說話,壞了陳狀元的名聲。”

沈柔凝皺眉聽完了,搖頭道:“都是些無稽之談罷了。大姐,你是在哪裏聽到的?”

“算了,是我現在就愛瞎想。”沈柔冰見沈柔凝臉色有些不太高興,忙道:“我也是不信的,就是聽前兩日出門去買脂粉,在脂粉鋪子裏聽人在閑聊,說了這個。哎,不說這個了……阿凝,你那個小阿湲妹妹同你和四嬸娘長得像嗎?婆婆有好幾次都說起,說你和四嬸娘長得太像呢……”

兩姐妹說了會兒閑話,話題也就圍繞著孩子,就有談不完的趣事。那邊齊大夫人說備下了些飯菜,請了沈柔凝一起過去。齊大夫人麵善和藹,用過了飯,留下她說了又說了些關於小孩子之類的話,沈柔凝便告辭了。

出了齊府,日頭才開始偏西。

沈柔凝想了想,吩咐馬車去了東大街的一家胭脂鋪子,下去挑選一些胭脂水粉。

“你們一個人挑一盒,算我賞的。”沈柔凝對紅纓和碧冬道。

“紅纓姐姐不愛用胭脂,姑娘不如都賞了我。”碧冬立即接過話,拉著紅纓的胳膊撒嬌道:“是不是紅纓姐姐?”

“算錢給我。”紅纓悶聲道。

碧冬愣了愣,沒聽明白:“什麼?”

“她是說,若是你想要她那盒胭脂,多少錢就算給她當她是轉賣給你的。”沈柔凝笑著道:“若是你不肯要,她就讓我別賞她胭脂,直接賞了她銀子……碧冬,你聽明白了麼?”

碧冬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沈柔凝笑了笑,故意對紅纓道:“紅纓,我偏偏要賞你盒水粉……女孩子家家的,總得將臉蛋兒弄的水嫩水嫩的,才像話。”

“這位姑娘說的太對了!”脂粉鋪子裏的掌櫃娘子熱情地走過來,看了看紅纓,又是惋惜又是不解,道:“這位妹妹,你家姑娘說的對,女孩子家家的,怎麼能不愛惜自個兒。奴家這裏有新進的脂粉,正適合這位妹妹的皮膚……妹妹試一試?”

紅纓不說話。

沈柔凝對那掌櫃娘子道:“大娘,就你說的脂粉,給她試試看。若是真好,我就買了。”掌櫃娘子不過三十來歲的樣子,風韻猶存,打扮倒是十分得體大方,一看就是正經生意人,讓人心生好感。

很快,那掌櫃娘子親自取了一盒脂粉來,請紅纓到後麵淨麵。紅纓不肯動。沈柔凝挑了挑眉:“難道讓姑娘我伺候你?”

紅纓這才動了。

沈柔凝滿意了,這才開始問那掌櫃娘子:“大娘怎麼稱呼?”

“奴家夫家姓葛,姑娘叫我葛娘子也好,叫葛大娘也成的。”葛娘子說話有些風趣:“就是葛大娘聽起來顯得奴家很老似的,怪不自在的。”

☆、304 葛娘子

大娘不過是對拋頭露麵的生意女子的一種稱呼。

沈柔凝笑了笑,從善道:“看葛娘子,就知道你這裏的胭脂水粉一定是頂頂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