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就要開山招收弟子了,你今年不能去。明年怕就要去了。聽說外公定下的考核十分嚴格,眼下你若是靜不下心來讀書,怕是到時候連考核都通不過,那就太丟人了。”
沈端榕麵色一紅。
他最近的確沒有用心讀書。
而正如沈柔凝所說,他不論是擔心還是憂慮都沒有起了絲毫的作用,當真是完全浪費了光陰,與偷懶無異了。
若是三伯父和父親真的沒有了起複的可能……縱觀族中平輩子弟,也就是自己在讀書上有些天賦不顯愚鈍了。如此,沈氏未來,還是要靠自己……責任重大。當真不能懈怠下去的。
沈端榕緊緊握了一下拳,抬頭時候,眼中露出一抹羞愧和堅韌,道:“姐,我知道了。一會兒回去,我便靜心念書,不會讓姐姐失望的。”他露出一抹笑意,道:“若是有不懂的地方,還要像姐姐請教呢。”
沈柔凝嗔了他一眼,笑著點頭道:“行吧。你姐姐我雖然對於寫策論文章沒有研究。但對於書中的釋義典故卻還是比較熟悉的。以你現在的水準,應該能給你一些啟發吧。”並不是她狂妄自大。
這一世,她本就頭腦清明,尤其是記憶力非常不錯。看過一遍的書。隻要是看懂了,不說能默寫背誦,但說出其中要點還是能不錯漏地講出來的。算的上知識淵博。隻是,她不必科舉,又用心繪畫,也就沒研究過怎麼去寫錦繡文章。自然也就無從指點沈端榕了。
不過是用自己看過的知識和兩世為人又遊曆過後的見識,給沈端榕一些啟發,還是可以的。
沈端榕也知道自己姐姐看過的書走過的路都比自己多,當即笑嘻嘻地謝過沈柔凝,心情輕鬆多了。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閑話,便分別了。
次日,沈柔凝領著沈端榕和沈柔湲,送了沈四夫妻上了馬車。裹著麻布的車輪在光滑堅硬的路麵上緩緩而行,很快就消失在長街之上了。
此時已經是十一月裏,離新年已經很近了。
沈四夫妻離開之後,沈柔凝早早吩咐人采買年貨置辦節禮,囤積了魚肉米麵果素之後,便吩咐沈舟閉門謝客,每日裏陪沈柔湲玩耍,檢查沈端榕的功課,有空時候再畫上幾幅畫拿到鋪子裏掛著出售,日子過得平靜而安寧。
沒過多久,沈四夫妻讓人送了信回來,報了平安,在信上提了幾句在沈家村的境遇——對於這一次兩位老爺被罷官,除了沈三夫妻十分惱怒有些過激之語外,作為族長的沈大老爺以及從商的沈二老爺雖然覺得有些惋惜,但也並未多說些什麼。別的族人親疏又遠了一層,有些酸溜溜的風言風語,如明明能飛上枝頭當鳳凰偏偏卻要窩在草堆當草雞之類的話,並不值得如何在乎。
但年關已近,既然幾位老爺都回了老家,就不便再離開了。而此時風雪頻繁道路難行,沈四夫妻也不放心沈柔凝等幾個孩子單獨上路,便囑咐他們留在徐州,守好門戶,單獨度過新年。
得到這個消息,沈柔凝沒覺得有什麼,沈端榕卻有些失望。他已經有好幾年未曾遠離沈四太太身邊了。這一陣分別,他甚至偶爾會想起小時候的冷清,心中不禁又惶恐起來。
至於沈柔湲,偶爾也會想念父親母親而哭鬧,但也很容易就被轉移了注意力,又開開心心地玩開了。玩累了,哄睡就極容易,並不纏人。
如此眨眼就進了臘月。似乎才用過臘八粥,眼看就到了小年夜。
這一日,沈柔凝正最後與沈舟以及其他管事們檢查年貨,清兌賬冊,忙碌之時,突然見到有一人大咧咧地掀開簾子走近了議事廳,又走到了她麵前,堵得她眼前光線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