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去向將軍請了假,悄悄地回到了京城。看到沈宅外麵那大紅的喜氣洋洋的紅燈籠,“沈宅”兩個字變成了“沈府”,沈端鬆突然不願意進去。他到了六部衙門外,看到意得誌滿紅光滿麵的父親,他突然也不願意上前相認!
他想去找在半山書院讀書的沈端柏問一些話,卻正好被沈端榕先發現了,將他拉了出來,也告訴了那肮髒事。
原來,沈端榕也知道了。
還有多少知道了!又有多少人再笑話他!
沈端鬆渾渾噩噩,卻總是不斷地摸著衣袖裏綁著的匕首,怕自己下一刻就崩潰不知會幹出什麼樣的事!
秦敘暗示說能幫他,他聽懂了,也鬼使神差地過來了。
“為什麼?”沈端鬆不明白。
公主府的髒事,仿佛和定武候完全沒有關係吧?無論怎樣,都不會影響到他和秦國公府吧?
“是啊,為什麼呢?”秦敘姿態鬆垮下來,懶懶地道:“你就當我很閑?”他似乎在嘲諷,又仿佛是出神了片刻,才低低地道:“沈氏之女,也有很好很好的,不該被誰玷汙了……”他看向沈端鬆,抬眉道:“你說是不是?”
陳厚蘊居然沒有解決這個膿包,願意眼睜睜地看著它長成毒瘤。秦敘不知道陳厚蘊為什麼選擇不作為……但既然陳厚蘊不作為,那就讓他最後再為她做些什麼吧。
算是彌補他當年的,什麼都沒能做。
☆、531 炸雷
晴朗的午後突然響起了一聲炸雷。
沈柔凝猛然間睜開眼睛,急急喘熄幾下,一摸額頭,大汗淋漓。
“主子,您醒了?”碧冬挽起了帷帳。
“剛才是炸雷了嗎?我聽到了炸雷聲。”沈柔凝慢慢坐起來,就著碧冬手裏的杯子飲了一杯涼水,隨口問道。
外麵的天仿佛暗了些。
“正是呢。”碧冬笑著道:“夏天就是這樣子,過午時不時就會下一陣子的,說不定連地麵都淋不濕呢。”
這會兒,雨水還沒有下來。
“一會兒若是下大了,記得給大太太和二太太送雨具。”沈柔凝道:“恩,讓人送水進來吧,出了一身汗,需要擦一擦。”
“噯。”碧冬一邊答應著,一邊又不忘與沈柔凝搭話:“公主府總不會少了客人的雨具,讓客人淋著雨回去。不過主子去送,也是主子惦記長輩的心意……放心,奴婢斷不會忘了,一定讓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咱們主子最孝順長輩。”
沈柔凝白了她一眼,嗔道:“貧嘴。”
待她簡單沐浴之中,一身清爽地度到窗前站著時候,就見外麵的天已經重新晴朗下來,烈日又冒出了頭,灼灼地烤著大地,仿佛要消滅剛才那一場雨水的失誤痕跡。
“呀,下過雨了啊!”碧冬驚奇又得意地對沈柔凝道:“看吧,主子,我料對了吧,果然連地麵都沒打濕!老天爺也興起開玩笑了!”
“好歹涼爽了一些。”沈柔凝道:“可見老天爺還是會體恤世人辛苦的。”
夕照塔。
站在塔頂,剛好能夠遠遠俯攬公主府那一片荷池的後院之景。
秦敘站在最高一層,伸手接了一滴雨水,又看著太陽很快將雨水曬幹。喃喃地道:“看來,老天爺當真還是能體察人間的。好好的一場雨,突然就不想下下來了……”
他放眼看去,看見那一片青碧的田田荷葉之間突然燃起了紅白的光,笑了一下,轉身下了塔。
想一想,那個沈端鬆總該是解決了禍患。恩。真是讓人覺得輕鬆啊。也難怪陳厚蘊喜愛揣摩設局……這種感覺。真的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