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瞬間的事兒,好多人因為離得較遠,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甚至連李嘯江這樣有功夫的人都隻能措手不及,隻能“啊”的驚呼起來。
但一瞬間之後,所有的人更是吃驚不已的看著地上的兩個人。
梁初一在下,俞思穎就伏在梁初一身上。
梁初一雙手張開,絕不去碰俞思穎身上任何部位,哪怕是俞思穎的手指頭。
但是……
但是俞思穎伏在梁初一的身上,嘴兒對在了梁初一的嘴巴上。
這是一次意外,絕對是意外,所以,好些看著的人僅僅隻在一瞬間之後,立刻撲了過來——都想曉得俞思穎摔傷了沒有,被傷到了哪裏沒有,畢竟這裏是茶山,啥茶樹枯枝雖然不多,但不是沒有,萬一有跟枯枝傷到了人,這事兒就不小。
俞思穎的嘴兒貼著梁初一的嘴巴,幾乎沒讓別的人撲過來,俞思穎已經直起腰來,但在直起腰來那一瞬間,“啪”,一個耳光扇在了梁初一的臉上。
梁初一沒動,甚至連手都沒動一下,臉上倒是有點兒痛苦的神色。
俞思穎在其他人撲到跟前之前,站了起來,沒有驚恐,但卻很是憤怒,一扭頭,遠遠地離開梁初一,甚至都想著直接立刻這個地方、離開茶山,回到自己的學校去。
傅雪趕緊跟上去,柔聲問俞思穎:“怎麼樣,你沒和摔著哪裏吧……”
“無……”俞思穎咬著牙從牙齒縫裏崩出一個字,本來俞思穎還想把那個“恥”字崩出來,但是一轉頭,卻在也蹦不出來。
梁初一被幾個人抬了起來,背上分明在流著血!
梁初一受傷了,傅雪摔倒的地方,有根一寸多高的茶樹樁子,應該是茶農沒有剔除幹淨留下來的,而梁初一為了不讓傅雪受傷,自己卻被那根茶樹樁子刺傷。
傷口還不小,足有半尺來長,所以在流血。
為了不讓俞思穎受傷,梁初一也算是豁出老命!
怪不得俞思穎打他一記耳光,他沒動,但卻滿臉痛苦。
俞思穎看著好多人都湧了過去,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雖然緊張,但依舊很憤怒。
甚至都不再想過去看看梁初一到底傷得有多重。
不過去看梁初一傷有多重,但卻很緊張的人除了俞思穎,還有高雅,高雅鐵青著臉,一雙小手都捏成了拳頭,但出奇的是,高雅曉得自己捏起拳頭也不是因為恨,反而是因為緊張,隻是高雅自己都感覺得奇怪的是,自己居然會因為梁初一受傷而緊張,而不是應該有的幸災樂禍。
梁初一的傷口很深,很長,但梁初一卻哼都沒哼一聲,僅僅隻是皺著眉頭,連牙齒都沒咬著。
這讓上過戰場的李嘯江倒是很欣賞——這小子,是條硬漢。
打過仗的人最欣賞的就是硬漢子,因為李嘯江也是硬漢子。
因為出來的時節誰都沒預計過會出現這種事情,所以連簡單的醫用藥物之類的都沒準備,所以,能為梁初一止血的,就隻有李嘯江脫下來的一件外套。用外套死死的按在梁初一的傷口上,可是,傷口不小,不多一會兒,外套都被血浸透。
李陽在一邊按外套,一雙眼裏的淚珠滾來滾去,但李陽卻死命的不讓流出來。
在“大俠”麵前流眼淚,那不是男子漢能做的事情。
不過李陽終究卻隻有十七歲。
“高秘書,立刻打電話叫救護車過來,來幾個人,把我兄弟抬下去。”李嘯江吼著。
高秘書立刻掏出電話,開始撥號碼。
“慢著……你們看……”梁初一皺著眉頭,卻抬手指著俞思穎。
俞思穎臉上的神色很複雜,有股子說不出來韻味,比“想嫁”要清得多、純得多,比想家卻又深得多、厚得多,那種神韻,幾乎沒人能形容得出來,那是一種超凡脫俗,幾近不食人間煙火的美。
“傅雪,就位……”梁初一忍著傷口的痛楚,低低的喝道:“不要音樂,別驚動她,準備開機拍攝……”
梁初一低低的吼著,聲音很清晰,條理也很清楚,沒人反對或者勸阻,所有的人在接到指令的第一時間,迅速回到自己的崗位。
“開機準備,三、二、一、開機……”
“往前,注意角度……左邊再來一段……注意注意……右邊再來一段……前麵,前麵再來一段……”
“……”
指令一條一條的傳達下去,每一個人都盡量的壓低著嗓子,迅速,快捷,精細的多角度全方位的拍攝著最為驚豔的一幕。
隻是到了這個時候,俞思穎無論是表情還是肢體動作,完全可以跟極具表演經驗的傅雪相媲美,甚至還多了幾分真摯。
僅僅不到十分鍾,整個廣告設計的第一拍攝階段出乎意料的順利完成。
在拍攝宣布完成之後那一刹那,俞思穎朝著梁初一奔了過去,沒想著別的什麼,就隻為了能看一眼梁初一到底傷得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