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信智正要湊上前去看個究竟,也好幫梁初一“參考參考”,但金師傅卻又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將原石翻了個麵換了個位置,然後按下電鈕啟動了解石機,繼續解切原石。
看著金師傅搖頭歎息,趙信智自然明白可能是金師傅看花了眼,而梁初一又是全憑金師傅做主,金師傅自然就隻能看仔細一點兒就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了。
也就是說,梁初一選擇的這塊原石,跟本就是往水裏撒錢的節奏,要曉得,梁初一選擇的這塊原石,賭石的人都把這種原石叫著“白沙”,白撒錢的意思,能出翠的幾率萬中無一,所以隻能是白撒錢。
對原石一竅不通的梁初一他就會不會成為萬中無一的那個,趙信智是不曉得了,這就是梁初一問趙信智的時候,趙信智想要說的話,但是梁初一不在乎錢,這就讓趙信智不好再多說下去。
再多說下去,反倒顯得沒梁初一“大氣”了,幾十萬塊錢是小,沒了“大氣”,就功虧一簣。
偏偏這個時候,亞光哥那邊停下了解石機,解石的師傅隻是看一眼邊料的成色,便忍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隨即將邊料遞給亞光哥。
亞光哥接過那塊邊料稍微看了看,也是一臉得意之色。
被切下來的邊料上,清清楚楚的出現一汪陽綠,而且這汪陽綠不但足足有水瓢大小的一塊,色澤也很純正,幾乎就要滴出水來一般,看樣子,這已經極為接近翡翠了,不但極為接近裏麵的翡翠,甚至,有可能是將裏麵的翡翠的最後一層石皮都切了一些下來。
趙信智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從亞光哥手裏接過那一塊邊料,眼裏滿是羨慕和嫉妒,這塊邊料上的陽綠,不但色澤純正濃厚,而且界限分明,“內行”的人隻要看一眼就能估計得出來,裏麵的翡翠,不但水頭足,而且個頭兒絕對小不了!
亞光哥是真正的看漲了,隻要解出來這一塊翡翠,不但連先前那塊獨眼龍虧損的錢會賺回來,而且還能賺上一大筆,可自己遇上一塊獨眼龍,賺了,但一轉眼,就虧了好幾倍的錢進去,亞光哥同樣遇上一塊獨眼龍,一轉眼,恐怕又會賺了不止好幾倍的錢!
所以,趙信智眼裏滿是羨慕和嫉妒,這人與人的運氣,怎麼就會相差這麼大,亞光哥同樣是用不屑的眼神看了一眼趙信智,然後忙著去招呼解石頭的師傅,商量現在這塊原石要怎樣怎樣的去切割,把趙信智一個人孤零零的刨在一邊。
這邊才開始固定原石,梁初一這邊的機器又停了下來,金師傅依照慣例要檢查一下邊料的茬口,所以有一會兒間歇,趙信智扭過頭去,看了看那邊,發現金師傅的臉色如常,切下來的邊料也隻是略一清洗,淡淡的看一眼然後隨手就扔掉,想來不會出翠已經是必然的了。
趙信智想都沒想就決定幹脆不過去了,梁初一不聽自己的好言相勸,解不出來翡翠那是他的運氣,要是這會兒過去,沒準兒梁初一還會找自己算賬呢!
接下來,亞光哥子這邊解釋的速度就慢了很多,每次切下來的邊料都要經過解石師傅以及亞光哥子的仔細查看,這就很是耽誤時間了,不過耽誤的時間越長,亞光哥子就越是興奮,現在,這換了位置的第二刀切下來,茬口上麵同樣有著不小的一片陽綠,色澤、質地、大小都足以讓人心動不已。
最後連趙信智都忍不住跟亞光哥一起,反複商議下一刀該怎麼切,要切多厚——兩個有著同樣愛好的人站在一起,就算不是很親近,也是相互學習相互交流經驗。
看漲了的當然有炫耀的資本,看垮了的自然會更加謙虛謹慎,所以就有了交流的必要。
因為趙信智這邊跟亞光哥交流經驗,自然而然也就忽略了梁初一這邊的情況,不過他這是有意的、刻意的去忽略掉梁初一。
梁初一在那邊撒錢,自己沒必要去跟他捧場,哪怕先前梁初一捧過自己。
又過了將近半個小時,亞光哥這邊又開始聚集了一些人,這些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但大多是針對亞光哥子這邊的這塊翡翠的情況,對梁初一他們那邊根本就沒人去理睬。
不過,在亞光哥這邊的機器停下來了,這邊的人群卻聽到那個很是熟悉的笑聲:“哎喲喂……小兄弟,兩百萬啊,兩百萬喲……”
那陣笑聲每個人都很是熟悉——這個交易市場的老板娘笑聲,不管是誰看出了翠,老板娘都會親自過去看上一眼,當然了,主要目的是要買回去,因為給買回去也就意味著她又可以賺上一大筆。
這本來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半老徐娘做的就是這生意,賺的就是這個錢,當然也可以不用賣給她,但是她肯定會想著各種各樣的辦法來揩油。
就算是三五幾百,千兒八百她也會能揩一點兒就揩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