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小胡子這時也曉得了,那隻不過是梁初一玩的一個金蟬脫殼之計,所謂的背影,隻不過是梁初一的一件外套,至於還在搖晃的小樹,不要說梁初一,就算是小胡子也至少有一百種方法,能夠讓一顆小小的小樹,不停地搖晃十來分鍾,何況,從那裏繞到自己背後,絕對不需要十分鍾時間。
在這一刻,小胡子才覺得,其實自己給梁初一半個小時,實在是自己這一生犯下的一個最大的錯誤。
本來,小胡子意識到自己犯下了自己這一生之中的最大的一個錯誤,按照原計劃應該是毫不留情的給馬玉玲一槍,讓梁初一因為痛失馬玉玲,從此生不如死活在不盡的痛苦之中,可偏偏小胡子下意識裏,卻毫不猶豫的反手就開了槍,而且,是一連兩槍,直到把僅有的兩顆子彈都打光了。
像小胡子這一類人,最明白的就一個道理,如果是危險來自身後,絕對不能夠首先就慌亂的回頭,而是必須先對背後的危險造成威脅,然後再尋機回頭,小胡子在這一點上無疑做到了最好。
隻是小胡子這次雖然做到了最好,卻又犯下了他這一生之中他最後悔的第二個錯誤——梁初一顯然是告訴過馬玉玲,小胡子的槍裏也僅僅隻有兩顆子彈了,兩顆子彈打光,小胡子的威脅就減弱了一大半。
所以,馬玉玲看著小胡子反手開槍,而且是“啪、啪”的兩聲槍響,馬玉玲頓時不顧一切的從小溪裏跳了起來,而且不要命的奔向梁初一掛著外套那邊。
小胡子打光了手裏的子彈,眼睜睜看著馬玉玲在眼皮子底下逃脫,卻又不敢去追,因為,背後的那個危險並未消除,而且,那股危險的氣息越來越是濃烈,小胡子此時也顧不得已經逃脫的馬玉玲,一揚手將已經打光子彈的空槍反手扔了出去,然後才轉身去麵對身後的危險。
可是,小胡子一轉身,卻大吃了一驚——身後的確有人,而且,這個半跪在地上,手裏也拿著一把獵槍,直直的瞄著小胡子。
然而,這個人卻不是梁初一,小胡子並不認識這個人,而這個人一雙陰冷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小胡子。
從小胡子朝著這個開了兩槍,這個人並沒開槍反擊,而隻是死死地瞄著小胡子,小胡子盲目的朝他射擊,他都不還擊,或者說是不屑還擊,說明這個人用槍,絕對比小胡子要高明多了,絕對是個久經真槍實彈考驗的高手。
那人握著獵槍,槍口微微點了點沒說話,卻示意小胡子一雙手抱著腦袋,先跪到地上去。
小胡子不敢違拗,隻得依言照做,那人是個用槍的高手,在用槍高手的槍口之下,最好是不要亂動或者又有要反抗的意思,否則,對方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馬玉玲逃脫小胡子的魔掌,但還沒跑多遠,卻又定住了——就在前麵的灌木叢裏,蹲著幾個人。
這幾個人手裏也有那種自製的獵槍,不過幸好,仇龍也在這幾個人當中。
但是讓馬玉玲有些失望的是,仇龍對馬玉玲的態度並非很是友善。
——那絕對是發自一種心底深處的一種貪婪。
隻不過看仇龍的樣子,應該是還不曉得蠕蟲內丹什麼的。
還沒跟仇龍說上話,馬玉玲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馬小姐,你沒事吧……”
馬玉玲抬頭,這才發現,說這話的不是被人,正是梁初一這家夥。
隻是梁初一身旁還跟著小胡子,而兩個人都一個樣,都是一雙手抱在腦袋上,連動也不敢亂動,兩個人背後,一個年輕人拿著一把槍逼著他們兩個。
馬玉玲見到梁初一過來,艱澀的問道:“我還好,你沒事吧?”
梁初一苦笑著說:“我倒沒什麼事,多虧了身後這位……”
梁初一身後,就是那位用槍指著他跟小胡子的年輕人。
當時,梁初一用外套做了幌子又用藤蔓綁住小樹,一邊繞道潛行,準備趁著馬玉玲跟小胡子胡扯引開小胡子的注意力,偷偷到小胡子背後實施偷襲,沒想到卻碰上不曉得什麼時候潛伏到小胡子身後的這個拿著錢的年輕人,於是,梁初一跟小胡子兩個人,便一起成了他的俘虜。
隻是這人比小胡子要好了許多,隻讓梁初一要老老實實的跟他過來與仇龍等人會合,半點兒也沒為難梁初一,當然了,為了避免梁初一會做出過激舉動,梁初一也隻能根小胡子一樣高舉雙手。
仇龍一見到梁初一,眼裏差點噴出一股火來,恨恨問道:“梁老板,你挺好啊?”
梁初一笑了笑:“老仇,你這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仇龍咬牙切齒的瞪著梁初一:“梁老板,你跟老嚴一起擺了我一道,梁老板該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
梁初一詫異的問道:“我跟姓嚴的擺了你一道,仇老哥你這什麼話?”
梁初一的確實在仇龍手裏撿過漏,得到過一塊年羹堯的印章,但那件事情其實做得很隱蔽,也就老爸梁大慶和馬曉舟曉得,但要說是擺了仇龍一道,肯定是不存在。
但不管怎麼樣,仇龍如果就為這個遷怒梁初一,肯定是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