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梁初一這話,梁大慶倒再是一驚,據說董其昌的畫作,現在的市價都是八十萬以上的價值,梁初一用二十萬買到這麼一副真跡,怎麼會反而沒有半點兒看重的意思?是梁初一並不在乎轉手數十萬的利潤?還是深沉得看不出來梁初一的神色?
不過,梁大慶稍微琢磨了一下梁初一話裏的意思,便又馬上重新拿起放大鏡,仔細地看了起來。
梁初一拿了自己的銀行卡出來,用鋪子裏現成的設備幫大媽轉了賬,這時,傅雪也抱著那小男孩子回來,那小男孩子嘴裏咬著一個肥大的雞腿,懷裏還抱了一大包,看樣子,都夠他們祖孫兩個人吃上一兩頓了。
那小男孩子一看到不住的擦著眼角的大媽,便將啃了一半的雞腿伸到大媽麵前,奶聲奶氣的說道:“奶奶……奶奶,姐姐買的,給你吃……”
大媽從傅雪懷裏將那男孩接了過去,說道:“小剛,你看你,怎麼好意思這麼麻煩你姐姐她們呢,快說‘謝謝’……”
小男孩子很是乖巧的說道:“謝謝姐,謝謝叔叔,謝謝爺爺……”
梁初一將辦好的手續,以及幾百錢,一起遞到大媽手裏,說道:“大媽,錢已經轉到了您的賬戶上,這五百塊錢,是我們鋪子所有人的一點兒心意,您老收好了……”
那大媽不能置信的看著高雅,以及梁初一等人,自己的畫,自己都隻要價十五萬,老板卻給了二十萬,臨了還給了幾百塊錢,這真是讓人難以置信了!
直到這時,梁初一才緩緩說道:“大媽,其實你這畫,要說價值的話,我最多也就隻能給兩萬塊,這多的錢是我送給大叔治病的。”
大媽愣了愣:“你是說,老頭子那幅畫隻能值兩萬!可你……”
大媽以為自己是聽錯了還是看錯了,可是,剛剛梁初一轉賬是大媽親眼看著的,可這個時候,這個年輕人才說那幅畫僅僅隻值兩萬塊而已。
梁初一點了點頭,說道:“大媽,那幅畫的確隻能值三十萬,我不會騙大媽,之所以我多給一點,是這小孩子,沒了爸爸媽媽,今後的生活,肯定會有許多的困難,大媽,我有這個能力就得幫幫他……”
那大媽的眼淚頓時落了下來,不管梁初一的話說的是不是真的,但那幅畫,鑒寶專家都說隻能值十五萬,梁初一卻給了二十萬,至少梁初一是給了高價。
這時,梁大慶臉上突然露出怪異的神色,問道:“老妹子,你還記不記得這畫是哪位專家幫著鑒定的?”
“怎麼了?”那大媽擦了一把淚水,有些激動的問道:“不會是假的吧?”
梁大慶搖了搖頭,過了片刻,卻又點了點頭,隨即卻又搖了搖頭,一幅拿不定主意的樣子。
梁初一走到梁大慶跟前,看了一眼那幅畫,隨即便說道:“你也看出毛病來了吧?”
梁大慶還沒答話,那大媽抱著小男孩,也跟了過來,顫聲問道:“毛病?什麼毛病?怎麼,真是假的?”
梁初一跟梁大慶還沒說話,二叔梁大祝一步三搖的過來上班。
——這段時間,梁大慶漸漸的讓寄賣行轉型,雖然生意多了不少,但是這些生意比起原來的寄賣生意來說,利潤微薄了不是一點半點兒。
所以梁大慶上班也沒了往日的積極性,今天這陣兒過來,還算是來得早得了。
隻是梁大祝見鋪子裏麵又有生意,而且還有梁初一在,所以趕緊表現的積極了不少,隻是很簡單的跟梁初一打了個招呼,就去跟梁大慶一起查看那幅畫。
一看之下,梁大慶頓時驚叫了起來:“老董的畫,天哪,多少錢?”
梁大慶轉頭看了看梁大祝,卻很是凝重地說道:“這是初一買的,二十萬……”
“二十萬?”
梁大祝臉上的神色頓時複雜了起來,上次,梁初一買了個年羹堯的印章,鋪子裏麵可賺了不少的錢,這一次又是董其昌的字畫,雖然這二十萬的價格有點兒貴了些,但這樣的好事怎麼就輪不到自己啊。
另外就是梁大慶把話說明了,這畫是梁初一買的,也就是說這根本沒自己什麼事。
如此,梁大祝的心情怎麼能夠不很是複雜?
不曾想,梁大慶看著大媽,依舊搖了搖頭,過了片刻,才說道:“老妹子你這畫,說實在的,我拿不準!”
梁大祝也拿著放大鏡看了起來,但是看了一眼,就嘀咕了一句:“這有什麼拿不準的,老董的畫,沒錯,這點兒眼光我還有……”
梁大祝這話自然是被那大媽聽了去,那大媽頓時如釋重負:“當然是真的了,好幾個人都看過,還是前兩年都說能值得起十五萬的……”
梁初一笑了笑,這才說道:“大媽,這畫不是假的,但卻是一幅贗品!”
“贗品!”梁大祝、傅雪甚至是那大媽,都一起呆住了,梁初一說這話,真是太奇怪了,畫不是假的卻又是一幅贗品,這不是自相矛盾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