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也討厭吃紅胡蘿卜嗎?」他再從心心挑食的缺點,找到兩人共有的小特性。
「超討厭的!」心心皺起小巧可愛的鼻子。
「我也不愛吃紅蘿卜。」他淡淡一笑。
「那我們可以組成一個討厭紅蘿卜聯盟喔!」心心大聲地嚷嚷。
「好啊!」他完全被心心可愛的笑顏收服了。
向柔默然,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但心心一個人幾乎快把底給掀光了,她不知道心心的身世還能瞞多久,如果瞞不住怎麼辦呢?
一頓飯下來,她吃得膽戰心驚,從頭到尾都在閃躲他的眼神,甚至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用餐完畢後,她在流理台前清洗碗盤。
厲呈韞借著喝水的名義來到廚房,想要與她談論心心的事。
「水杯在這裏。」向柔裝過身,與他撞個滿懷。
「小心。」厲呈韞及時扶助她的腰,兩人的身體靠得很近,一縷淡雅的香氣緩緩地沁入他的鼻間,騷動了他的心。
兩人的視線曖昧地交纏著,凝看著她盈水的黑眸,紅潤的唇瓣輕啟著,仿佛是甜美的邀請,教他心悸,興起想吻她的渴望。
他溫暖的氣息拂在她的臉上,教她白皙的麵容一陣燥熱,心跳得飛快,感覺有些眩暈,甚至有那麼一點期待他的吻。
曖昧的沉默圍攏著兩人,直到瓦斯爐上傳來汽笛鳴叫的聲音,才將兩人的思緒拉回現實。
嘩——
她回過神,連忙推開他,沉默地將幹淨的水杯擱在桌上,走到流理台前,將瓦斯爐關上。
她悲哀的發現,沸騰滾燙的何止是壺裏的水,還包括她的心。一遇上他,她的理智,她的偽裝,她的防禦,全都被擊潰瓦解了。
她的心依然為他而悸動。
即使,他曾傷她那麼深,她依然想愛他。
厲呈韞拿起桌上的水壺,倒了半杯水,仰頭喝了幾口,試圖想衝淡胸臆間過分燥熱的感覺。
「謝謝你的午餐。」他找了個話題,打破沉默。
「去謝謝心心吧,是她留你下來用餐的。」向柔淡淡地說。
「心心她……」他頓了一下,鼓起勇氣說:「是我們的小孩吧?」
她胸口一窒,痛苦糾聚在心中,憶起了他曾說過的話——
回來台灣所發生的一切,都不在我的人生計畫裏,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當年,她的愛對他來說是個意外,不在他的人生藍圖裏。
如今,她和心心的存在,何嚐不是另一個意外呢?
「不是。」她凜聲道,以怒氣掩飾自己的心虛。「你要我解釋多少次?心心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的手肘被一股強勢而溫暖的力氣箍住,他稍稍使勁,強迫她迎視他。
「向柔,我隻是想對你們好而已。」他深邃的眼眸定定地望著她。
「或許我單親媽媽的形象在你眼裏看起來需要憐憫,但我沒有脆弱到那種程度。」她冷冷地說。
她要的是愛情,一個男人真切愛上一個女人的感情,而不是他的同情。
「但是——」他的話被向柔硬生生打斷。
「這麼多年來,我和心心已經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家,我們有自己的生活模式和節奏。你一時心血來潮的探訪,會對我們造成很大的困擾,你知道嗎?」她緊繃麵容,話說的刻薄,但心卻難受地揪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