攘往的人潮,顧不得女兒好奇的目光,放肆地親吻著,隻為了用最直接、最親密的方式,表達內心的情感與不舍。
她深深地回吻他,舌尖品嚐著他唇裏迷人的氣味,感受著他對自己的熱情與眷戀。
一吻結束,他們摟著彼此,舍不得放開對方,要不是一旁的心心搗著眼睛,一直喊著「羞羞羞……」,兩人恐怕還會持續這個吻。
「向柔,我要登機了,一下機我就會打電話給你。」他捧起她的臉,望著她被自己吻腫的唇,眼底漾起滿足的笑意。
「好。」她點點頭,依戀不舍地勾住他的手指,不願放開。
「小甜心,媽咪交給你照顧嘍!」他摸了摸女兒的頭。
「好!」心心用力地點點頭。
大廳內傳來一陣陣催促旅客登機的廣播聲,厲呈韞拎起行李,邁開沉穩的步伐,走進出境室。
對厲呈韞來說,這次的離別與過去來說是截然不同的,因為身後有著愛他的妻子和女兒在等待他。
他不再是個孤單的個體,內心也不再感到空虛,終於明白自己的生命意義讓身後兩個愛他的人幸福。
向柔是他的人生。
心心是兩人愛的延續,故事的續曲。
半個月後,一架來自美國的班機飛抵桃園國際機場。
暗夜的天際下著滂沱大雨,厲呈韞穿著灰色風衣,拎著行李,踏出機場大廳後,立即招了輛計程車,前往「聯大醫院」。
他聽著車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想起女兒在電話那端無無助的哭聲,事情是怎麼發生的,至今他仍然有些不明白。
他取出手機,望著小巧的螢幕上,紀向彤傳來的簡訊——
向柔病危,昏迷不醒,速回!
這幾個醒目的字句,幾乎快撕裂了他的心。
明明半個月前,他還帶著她滿滿的愛,飛往美國出差,盡管兩地時差讓他們生活步調不同,但兩人依然會找時間通電話,關心彼此的生活。
他從電話裏得知向柔身體有點不舒服,她一直以為是尋常的感冒,畢竟她在飯店工作,常常必須出入公共場合,現在流感又盛行,所以他也沒多加留意,隻叮嚀她要記得看醫生。
沒想到,幾天後卻接到紀向彤的簡訊,得知向柔昏迷住進醫院,但礙於手邊的研討會議和幾個合作案簽約,所以拖至今天才返國。
他伸出顫唞的指尖,按下向彤的手機號碼——
「向彤,我現在人在計程車上,大約再二十分鍾會到醫院……是……好……我們在醫院裏見……謝謝。」
他簡短地結束通話。
二十分鍾後,計程車抵達「聯大醫院」門口,他付了車資,拎著行李匆匆地走入醫院大廳內,搭乘電梯,到達三樓的病房。
「向彤!」厲呈韞在長廊上認出那抹熟悉的身影,立即倉皇地奔上前,焦急地追問道:「向柔的情況怎麼樣了?」
「她現在人在加護病房裏。」向彤一臉疲憊地說。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突然昏迷?」厲呈韞急得快瘋掉了。
「我約了主治醫生,他會跟你解說詳細的病情。」向彤與他一起來到櫃台,央求值班護士幫忙傳呼醫生。
「心心呢?她人在哪裏?」厲呈韞又追問道。
「她現在住在我家,克仰會照顧她。」向彤說。
十分鍾後,厲呈韞穿著無菌與腦科醫生一起進入加護病房內。
厲呈韞驚愕的目光怔怔地望著躺在病床上的人,很難相信眼前這個臉色蒼白,身體贏弱,身上還裝置著好向條線路連接儀器觀察她的生命跡象的人,是向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