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愣了愣,似是疑惑為何我一個“民間女子”麵對宮廷大禮會如此的從容淡定。

“奴婢紫雁。”鵝蛋臉的少女道。

“奴婢青蘭。”瓜子臉的少女道。

“本郡主從民間而來,不懂得的規矩禮儀有很多,以後就靠你們多提點提點了。”

“奴婢不敢。”二女雙雙跪下。

我連忙扶了她們起來。“哎喲,別動不動就跪嘛,大家都是人,人人膝下有黃金……”我突然覺得我的笑很虛假。

可是。我現在是不拘禮法的江湖女子,既要演戲,就得入戲,騙得了自己,方能騙得他人!若說在宮中的十月之間學會了什麼,便是這個道理。

第二章 以音入武 (5)

我出了西樓,往王府的花園前去。花園是一座宅子中最大的舞台。皇宮這座天下最大的宅子裏,禦花園更是每日上演著不同的戲碼。不知四王府中的花園,除了看花,還能看戲嗎?

王府的花園自是沒有禦花園的豪華,但也是非常的別致。

深冬漫雪之中,撲鼻的梅花香夾著點點紅梅隨風飄揚,人工的小池塘中立著亭亭玉蓮,池邊是搖拽著的柳枝,片片柳絮隻風而起,逍然自在。

一般宅門的花園都脫不了萬紫千紅的庸俗之氣,就連將軍府內的花園也是栽滿奇珍異種,爭妍鬥麗,但這四王府的花園卻帶著一種靈秀之氣,種的都是普遍的梅花、蓮花、甚至柳條,卻不僅不落俗套,更是曾添了清雅灑脫之色。

一把清脆冷冽的女音響起,我眉毛一揚,假麵上是不加掩飾的冷笑:花還沒賞完呢,戲子就上場了。

“本妃就是要種上牡丹,你種不了,就收拾包袱走人!”

我輕步穿過梅花叢,隻見三側妃頤指氣使的站在一片空地前,一個花匠哈著腰,滿臉惶恐。

我忍下哈哈大笑的衝動,站在遠處靜靜的觀察著。全國奔喪期間,竟欲種上大紅牡丹,她膽子也太大了吧。

果聽那花匠道:“梅妃娘娘,現在全國哀悼三日未過,小的……不敢種上這牡丹啊。”

話還未說完,隻聽“啪”的一聲,花匠臉上挨了狠狠的一巴掌。那梅側妃拿出一方絲帕,使勁的擦著,仿佛花匠的臉無比汙穢。

梅側妃,她真是愧對了一個“梅”字。梅花,清冷高潔,不入俗世,這梅妃卻是麗妃一般的人物―逞一時之快,濫一時之權,典型的胸大無腦之流。

隻見花匠愕然抬首:“梅妃娘娘……”

“看什麼看?什麼全國哀悼,廢話!那個什麼皇貴妃死掉了與本妃何幹?要本妃給她戴孝?也不看看她是誰,本妃是誰!”

我暗自搖頭,冷冷一笑。隆寵一時,死後也備受聖眷的“清琴皇後”,人人談起或是避忌或是恭敬,這個梅妃,卻忒地如此囂張不敬?好歹是個“死”了的人,刁嘴還不饒人!

我忍住了內心的怒火,躡手躡腳的走出花園。我本喜歡看戲,隻是有些戲令人唏噓。

“咦?是昭惠郡主嗎?”平靜深沉的聲音傳來,我抬頭一看,是一個白衣少婦。

她一身月白色衣裙,與蘭妃的嫵媚和梅妃的張揚不同,她周身散發著一種恬靜淡然的氣息,月白色的綿質襖裙穿在身上,沒有錦緞絲綢的華麗,卻有發自骨子的高雅之氣,靜如蘭,清如梅,更比蘭梅二妃更配得上這二字。

王府中沒有其他女眷,想必她就是二側妃了。“你……就是二側妃?”

她溫婉的笑笑,聲音恬淡卻不冷漠:“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