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感覺到灼熱的目光投過來。我心中冷笑,夜朗,你想以此激怒我嗎?我本不希罕你的寵幸,這刻除了惡心,我什麼也感覺不到。

媚語、低喘與聲聲淫~糜的呻~吟傳入耳中,我隻想把兩團棉花塞入耳中。

聽著一聲比一聲高亢激的嬌~吟之聲,我隻是蹙眉:夜朗,請別讓我瞧不起你。

幸好,不到一刻鍾,馬車便進入了宮門。我沒有聽見那把中氣十足的聲音,心中隱隱有些失望。

須臾,便來到了承暉殿。這時,在車裏胡混的一對男女才分開。

我甫睜開眼睛,便見了衣衫不整、鬢發淩亂的蘭側妃,正忙亂的整理著。而那個“罪魁禍首”,正好整以暇的坐在那裏,月白色的袍子沒有一絲皺褶,冠迂般的臉上沒有一絲歡~愛過後的紅潮,嘴角隻有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我暗自歎了一口氣,在他身下“承歡”的女人,都總是如此屈辱、狼狽的嗎?

我沒有理會身後的男女,徑自踏著小廝的背下了馬車。

第七章 零落鴛鴦 (3)【求票…

再次踏入承暉殿,映入眼簾的仍是那滿室金璧輝煌。

看向一年前廠坐過的位子,那裏正坐著淡粉衣裙的玉昭儀,身後是奶娘抱著的顏兒。

我心下一酸,微微頷首,掉過了頭不再看,徑自走到石首皇室子弟的位子上。

看向對麵,隻見婉柔麗三妃正坐在左首的最前麵,紛紛用鄙夷的目光望著我。“柳無淚”由民間女子一躍而成禮比長公主的郡主,定是已招不少人之妒。

辰妃隻是靜靜的坐著,對我視而不見。想起她的麵善心狠,我別過了頭,遏住心中上升的怒火。

辰妃下麵是玉昭儀,玉昭儀下麵……卻是多月不見的,夏紅!

我大吃一驚:她,怎麼會在這裏的?不但沒有像未央宮的其他人一樣為“清琴皇後”守陵,還成為了夜奕的妃子?

她捕捉了我詫異的眼神,隻是淡淡一笑。若是她知道以前的“主子”就在這裏,不知她會有何想法?

“皇妹好像對夏淑容很感興趣呢。”夜朗興味的聲音傳入耳中。

“淑容?”我一愣。

“就是夏紅,去年臘月皇上寵幸了她,封為姬,一夜之間連晉五次成為淑容。”

我一凜,心中某處毫無來由的疼痛起來。

臘月,即是我“死去”的月份。

夜奕,你對我的感情,果然淺得很。一切的頹然滄桑……都是裝出來的罷。

給了我妻子的名份,一轉身,寵幸了別的女人。這就是你對我的感情嗎?

心像被揪住了一般,噬骨的疼痛壓得我透不過氣來。

“你很在意嗎?”夜朗把懷中的蘭妃抱得更緊了,蘭妃發出了一聲輕嚀。

我聽著夜朗微帶怒意的聲音,陷入了沉思。

自詡心已冷,可是,我真的不曾在意過嗎?

“怎麼,沒話說了吧?”夜朗聲音微這,聽得蘭妃直蹙眉,像水蛇般纏在他的身上,努力取悅著他。

真的沒話說了嗎?

難道,時至今天,我仍放不下麼?

往事頓時湧現在心頭。兩具冰冷的軀體相擁而眠,血琴一夜的溫柔,纏綿糾結的情網……乃至後來殘忍的真相,皇貴妃的冊封,玫瑰花簪的誤會無情……

我心中思如潮湧,百感交集。

也許,我不曾真正放下過。他傷我最深,卻是這種傷害,深深的烙在了心裏。曾有的濃情,不曾放下,亦不曾忘卻,隻不來是埋藏在一個角落罷了。

原來,強迫自已去忘卻,就是強迫自已去記住。強迫自已去放手,就是不讓自已去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