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隻是因為,她的驚鴻一瞥,已然獲得了他無條件的信任?

女孩從頭上拔下紅玉玫瑰花簪,插在少年的手腕上,輕聲道:“忍住了。”

他點了點頭,卻是恍若未聞,隻是定定的望著眼前女孩,那一絲不苟的神情有一種引誘人沉淪的魅力。▓▓

卻見女孩從懷中拿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匕首,輕蹙蛾眉,便往少年腕上割去。

饒是有銀針點穴的麻痹作用,少年仍是感覺到了一股噬心的痛,臉色刹白,皓齒在魅世的唇上咬出了一排血印。

“剛才還在逞強呢,哼!”女孩嗔怒的“哼”了一聲,從懷中拿了一個小瓷瓶出來,拔開瓶塞,接住了少年手腕流下的血。“算你走運,我剛好有空瓶子。”

少年望著那傾城之顏,成熟穩重與純真的孩子氣集於這小小年紀已顯露無遺的傾世之容上,有一種懾人的魅力。黑色的血順著金針流下,盛滿了小瓷瓶,中間還有一條條活蹦活跳的小蟲。

女孩露出了惡心的樣子,別過臉倒去了黑血,繼續接血,另一邊廂把幾根銀針插入少年手臂之上。他頓時感覺痛苦緩和了不少。

墨黑的血汩汩的往外流,女孩的秀眉愈皺愈深,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一個血紅色的瓷瓶,拿出一顆血紅的藥丸,強行掰開他緊抿的唇瓣逼他服下。

片刻之後,那鑽心剜骨的痛又回來了,而且加強了十倍不止。

夜奕和清琴番3 眾裏尋她,燈火…

女孩看著他痛苦的樣子,露出了不忍的神情,輕輕道:“我要不催發你體內蠱毒,怕是你流盡全身的血也解不了這血蠱呢。”

他緊咬下唇,使勁的點了點頭,唇上滴下了點點殷紅,妖嬈至極。

女孩側頭想了一會,忽然打開地上的包袱,拿出一柄古琴,素指輕揮,輕啟朱唇,吟唱了起來。

“朱弦斷,血淌流,春花秋月霧雨依舊。

衣袂起,影翩翩,飄搖四方霧裏尋燈。

東邊日出西邊雨,胭脂雨化地上霜。

小樓昨夜又東風,風起飛絮鬢如雪。

花自飄零水自流,獨餘梧桐鎖清秋。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無恨月長圓。

流水浮燈,依如故,瀟然在夢中……”

如此悲傷的詞,由一把清澈純真的聲音唱了出來,不但沒有不協調,反而是特別的動人。

他僵在了原地,呆呆望著那抹淡黃,一時之間竟反應不過來,身上的疼痛仿佛被此曲撫平了。

“轉紅了!轉紅了!”女孩忽地興奮地大叫起來。“我解了血蠱了!我解了血蠱了!”

他卻似乎沒要聽見她的話般,耳邊依然是那天籟之音。

女孩沒有理會他癡癡的表情,拔去玫瑰花簪,拿出一方帕子按住他的傷口,待血流之勢稍為緩和,又從懷中拿出一盒藥膏,塗在他手腕割開之處上,然後幹淨利落的拔去他手臂上的銀針。

她把帶血的瓷瓶放回懷中,包好了琴,輕輕噥咕了一句“帶了琴出來原來還是有用處的”,猶豫了一下,把藥膏的盒子塞進他懷中,囑咐道:“回去好好包紮,這藥可是石家莊的療傷聖藥呢,一日換一次藥,可不要浪費了。”

他輕輕點了點頭,她續道:“蠱毒已解,這血蠱好狠呢,幾乎都吸盡你的血出,所以你要好好補一補血。”

他又輕輕點了點頭,她背起琴,扶了他起來便要走。

“姑娘稍等!”他情不自禁的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