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一盞燈,阿棠在給客棧省油芯?”

沈清棠轉過身來,一身衣服寬鬆板正,黑色反倒顯得他整個人氣質越發好了。

他走到裴南麵前停下,伸手抱住了裴南,雙臂很緊,抱著不願意鬆開。沈清棠將臉埋在裴南脖頸處,輾轉了一番,才老老實實的趴著,不發一言。

裴南愣了片刻,沈清棠沒追究他去哪兒了,反倒看上去挺聽話。他不好在這時候推開沈清棠,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沈清棠的背後:“怎麼了?”

“師兄……”沈清棠的聲音裏帶了幾分顫唞和無助,“死了好多人。”

死了?

他們,誰?

裴南怔了下,隨即明了沈清棠說的他們,他回來之前沈清棠與楊虛易,楚嬛和其餘門派的弟子在一起,現在沈清棠獨自一人回來了,其他人卻並未看到任何蹤影。

這是長樂縣最大的客棧,環境也好,其餘弟子若是下榻,應該也在此處才對。

可是剛才小二才告訴過他……

“可不是嘛,那位道爺還與我們講了許多魔域森林的趣事呢。”

趣事,死人的趣事麼?

裴南麵無表情的看著前麵,直到將表情逐漸緩和,才拉住沈清棠,讓他在椅子上坐下,皺眉道:“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呢?”

沈清棠眼底還有些血絲,他茫然的看了看裴南,又垂下頭:“師兄,我不知道。一下子就隻剩白骨了。”

裴南瞬間就明白了當時的場景,自然也明白了究竟是誰的手筆。

有一瞬間,他甚至擔心自己會控製不了的奪門而出,離沈清棠遠一些,卻終歸是忍住了。

“你且將詳細的情況說與我聽聽。”裴南坐下來,給沈清棠倒了一杯水。

***

按照沈清棠的說法,和他見過的倒是沒什麼差別,好些個弟子分別變成白骨之後,隊伍便沒了章法。楊虛易和楚嬛雖還算得上有些閱曆,但是也架不住人心渙散,匆忙決定回撤,在回撤路程中又損失了一些弟子。

一行人跌跌撞撞的回到長樂縣,連休息都顧不上,就準備各自趕回門派複命。

楊虛易和楚嬛此行也大傷元氣,與沈清棠告別後,立刻離開了長樂縣。

最後留下的便隻有沈清棠一人。

沈清棠坐在椅上,抬起一雙疲憊的眼睛看著裴南,委屈道:“師兄,你說過等我的,為什麼現在才回來?”

裴南思忖了片刻,淡道:“路上有事,耽擱了。”

沈清棠伸手圈住裴南的腰,靠在裴南腿旁,十分依賴乖巧:“師兄,下次別再這樣了。”

裴南斂眉,半晌道:“好。”

“師兄,我好害怕。”

“……”

“師兄,今晚我們同睡吧。”

夜色深沉,沈清棠像是睡熟了,呼吸聲很均勻,睡姿卻很不老實,一隻手從裴南身後攬住他,兩隻腿將裴南的雙腿夾在中間,整個人都貼在裴南身上。

就算是上一世,兩人雖也同寢過,但沈清棠睡姿一直很老實。

裴南掙了掙,又看到睡夢中的沈清棠皺了皺眉,便停下了動作,望著桌上的燭火出神。

沈清棠自然不會將所有人都殺掉,不然自己如何脫罪。

這一切未免太過詭異,司堯分明也是重生而來,卻不知道“引魂燈”的秘密;而沈清棠使用的卻輕車熟路,還有那個無形之人與沈清棠的對話;這一路上那些離奇的死法。

道修,魔修,鬼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