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纖素踮著腳尖過來,奇怪道:“他們是哪們?”
雷鳴慍惱地瞟了妻子一眼,心裏卻酸楚起來,“連你都不知道他們是誰,更別說那些人了……”
纖素很奇怪丈夫的傷感,不等她細問,雷鳴已直起身來,“你們吃吧,我不餓。”
雷鳴踱出院門,纖素望著丈夫的背影,頓了頓,終究沒能發出那聲到了嘴邊的勸阻。
雷鳴沿著軍政部的小楚河緩步而行,直到撞到一個人身上,他才抬起頭來,“是你啊!”他愣了半晌才行了個禮,“部長,我沒看見你。”
王潤華擺擺手,“不是公眾場合,咱們還象以前那樣,行禮幹嗎?”說著就將雷鳴引到河邊的木椅上坐了下來。
雷鳴接過王潤華遞來的煙,不點,在手裏撫玩著歎道:“老王呀,暴亂一開始,我是真的絕望了,尤其看到白部長的頭掛在旗杆上,我真的死了心。如果不是孟傑趕來救了我,我死了有十八年了!”
“可不是嗎?”王潤華替他把煙點上,“我在總部初聞你被亂王抓住的消息時,不怕你笑,我急得差點尿褲子!”
雷鳴沒笑,他的心裏湧起股股暖流。“老王,”他指著西山上的最後一點餘光,“我就象那道夕照,能發熱的時間不多了。重建精衛隊是我最後的餘熱。”
王潤華心有所感地握了他的手,“我知道,精衛隊員全體犧牲,你很悲痛。別說他們是你一手帶出來的,就是總部獲知這個噩耗也很震驚。往上麵報計劃書時,總部長還特別問起精衛隊的情況,我沒正麵回答,隻把計劃書遞了上去,他沒來得及看就被一個會議催著去了。回南部後,我收到總部批返的計劃書,重建精衛隊一欄打了個紅色的問號,我也很驚惑。所以下午的會上我才沒給你明確答複。不過,我剛才終於拔通了總部長的電話,時間隻有兩分鍾,但已經足夠了。”
雷鳴一陣顫栗,人也跳離了座椅。“總部長怎麼說?”
王潤華笑而點頭,“總部長鄭重命令,必須盡快重建精衛隊!”
“太好了!太好了!”雷鳴象個孩子似的又蹦又跳,拉住王潤華的手,“老王呀,我……我……謝謝你!”
王潤華笑起來,“你就大張旗鼓、明目張膽地幹吧!重建精衛隊的資金是總部財政廳專項拔款,明天就會入在你軍部的帳號上。我衷心祝願你重建的這支特別行動隊能重放他昔日的光彩,甚至比以前更加精英!”
雷鳴高興得有些失態,叉腰笑道:“這可是你說的,你是南部部長,有了你的支持,我可要放手幹了!”
五潤華故作無奈,“你下午不是在會上說,得不到我的支持你也要幹嗎?”
雷鳴脅肩幹笑,“你還不了解我嗎?幾十年都是這髒德性,你說咱哥倆誰跟誰?不過下午我還是有點衝動,這樣吧,我跟你作個檢討順便道個歉,你看行嗎!”
王潤華大笑,漸次沉肅道:“老雷,咱們幾十年的交情,你知我,我也知你,如果任何一方是拘泥猜疑的人,就做不成這朋友了。何況當前南部禍亂剛平、百廢待興,還有不少作亂餘黨禍心不死。這幾年平亂,是雙方拉明直仗的對弈,真正較智較力的戰鬥還沒開始呢!南部的複興不能遭受餘匪的破壞,我們必須同心協力,既要保障南部經濟的複元,又要消除亂黨的餘根,這就要求你我軍政雙方的緊密聯係和配合。我真心希望咱們這兩道餘光能發揮最大的熱能,刺破南部的黑暗,迎來她光明的前程!”
雷鳴熱淚盈眶,過度的激動讓他半天才說得出話,“我他媽怎麼有你這樣的朋友?”
雷鳴就是這樣,太生氣或是太高興都會蹦出點粗話。可是心腸耿直的人往往也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