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禁地的時候,麵對消失的尊上,白童不可謂不傷心,但是那時候的哭是隱忍的,因為它的肩上還有尊上下達的任務需要完成,更因為尊上已去,但是它和尊上同時關心著的那幾人卻還未修成正果。
原本,它想就這樣將悲傷埋在心底吧,一個人默默地傷心就好了。
卻沒料到,一回到人間,就發現羽凰在等它歸來,看羽凰的神情,聽羽凰的語氣就知道它是在擔心著它。
雖然此刻的它已經到了嬈嬈的身邊,但是物是人非,現在的嬈嬈並不能像從前那樣理解它,而它也不能像從前那樣,有了心事就可以告訴嬈嬈,讓她幫忙一起拿主意,此時此刻,它在風嬈嬈的眼中不過是一頭寵物,而不是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
即便它有著足夠的能力,能夠將自己幻化成人樣子,然後與風嬈嬈相識相知,處的和從前那樣,但是他若真的這般做了,尊上囑咐它的事情隻怕又要黃了。
現在那麼多禁地因為尊上的離世而消除了禁忌,這本就已經對現今的情況帶來了諸多的不利,而它若還不懂事,為了自己的一點情緒而壞了那麼多人的心願,它又如何對得起為此而獻出生命的尊上,更如何對得起它的那些朋友們?
所以,當它眼睜睜地看著尊上的身體消散,它除了傷心之外,還有著一種獨孤的感覺,這世上再沒有人知道它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了,也再沒有人喊它一聲“白童”了,更沒有理解它此刻的悲傷是為了什麼。
它是懷著獨孤的,悲傷的心情下界來的,甚至它都已經決定了,一旦踏入人間,它就當白童已經死了,而它隻是小白,隻是一直薩摩耶小白。
然而,羽凰的一句話卻讓它徹底的崩潰了。
雖然現在沒有人知道它叫白童,也沒有喊它白童,但是那又怎麼樣?它怎麼可以那麼容易就被悲傷打垮,就算尊上不在了,就算前路再如何的艱險,它也不可以這樣的悲觀,唯有堅強,帶著尊上的願望一起活下來堅持下去的堅強,它才能繼續找回那群愛它的和它愛的朋友們。
白童停止了哭聲,它抬起爪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抬頭朝天空看去,最西邊的位置多了一顆無比閃亮的星星,白童望著那顆星星,默默地在心裏發誓:“尊上,我不會讓那些人破壞您的計劃的,我們一定會成功的,您放心吧!”
那顆最亮的星星閃爍了一下,仿佛是對它的回應。
羽凰見它止了哭聲,心中鬆了一口氣,它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開口問問小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才導致它哭的這般傷心。
白童自然不會將真相告知於它,隻含糊其辭的說自己這輩子最敬重的一位長輩過世了。它接到消息趕回去,送了那位長輩最後一程,從此後它就孤身一狗在這世上了。
羽凰想到了自己出生後,雖然繼承了自己父母的一部分記憶,也憑著這部分記憶知道了自己的父母長啥樣,但是它卻從不曾體會過家庭之樂,每每看到別人都有父母,而它卻是孤身一鳳凰呆在人間,最可悲的是還被束縛了法力儼然變成了一隻鸚鵡,推己及人,它自然也就理解了白童的感受。
羽凰伸出翅膀,學著風嬈嬈的樣子輕輕的摸了摸白童的頭,“乖,狗死不能複生,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隻能說一句節哀順便!”它仰著頭,與白童的視線相對著,滿是誠懇的說道。
此時的白童已經從過度悲傷的情緒中稍稍地緩和過來了一些,聽到羽凰的話,它乖巧的點了點頭,同時以意識與羽凰交流道:“嗯,我明白的,我隻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它說著,眼眶又濕潤了起來,大滴大滴地眼淚不停地往下掉著。
見它如此,羽凰著急了,連忙伸出翅膀替它擦了擦眼淚,一邊擦一邊安慰道:“不要哭,不要哭,如果你的長輩看到你這樣傷心的話,它也會走的不安心的。”
聞言,白童忽然抬頭,它再次望向了那片天空,西邊的星空裏,那顆最亮的星星一閃一閃的,仿佛在與它說著話。
“汪嗚嗚~~~”它的眼淚流得更凶了,因為羽凰的話提醒了它,它的尊上走的肯定不安心,因為前路上那麼多的攔路石他還沒有替風嬈嬈他們搬除,他卻已經堅持不住了。
“尊上,都怪白童沒有用!”白童默默地在心裏說著,臉上滿是悔恨的表情。
恰此時,一道熟悉的氣息自遠處噴薄而出,羽凰和白童兩個同時一驚,齊齊朝著那個氣息噴湧而來的方向望去,“發生了什麼事情了?”不知情的羽凰下意識的問道。
它因為過於驚訝,隻關注那個氣息傳來的方向而沒有注意到身旁小白眼神的變化,原本還是淚眼婆娑著的,此刻的白童望著那個方向,眸光中是無限的恨意。
那個氣息,雖然千萬年不曾再聞到了,然而此刻當它一嗅到那股氣息,它就知道那是屬於誰的,而且還知道那個人之所以能出來的原因,更清楚的記得那人曾經犯下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