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高明的話,放在腦後。陸昭本可以直接去問陸苑,但是他沒有,他覺得一旦問出來了,可能會讓現在的這融洽關係,不在複存。
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秘密,說謊有時候不是為了騙別人,是為了維係兩人的關係。
深淵這頭,比起之前的墓道,更為曲折,幾乎三兩米就有一個轉折。而且也逐漸變得狹小,兩旁寫著一些文字,但是四人都沒人看得懂,陸昭掏出手機,將這些文字拍下來。以後有機會,可以翻出來看看。
“拍下來的東西,會失去神韻,你以後要是真想看,再回來就是了。”
陸苑看出他的想法,開口道。
“沒事,先記下來,以後要是能看懂了,再回來也無妨。”
終於,在行走將近十來分鍾後,又一次豁然洞開。但是這次並不是像之前的深淵一樣,而是一個石室。
從剛才走到深淵這頭,陸昭就發現了,不管是通往石室的通道,還是石室,都和剛進乾真墓時不同。前者更像是人工穿鑿開來的,而後者是天然形成的。
而石室中央,有一張石桌,石桌上,擺放著一個小盒子。陸昭本以為這裏,會有眾多的法寶,然而石室顯得空蕩蕩,除了這張石桌與盒子,什麼都沒有。
盒子看上去精巧,大概四寸見方,每一麵上,都畫有各式各樣的飛禽走獸,筆法工整。更難能可貴的,如果不出意外,這應該是千年前,陸甲寅放在這裏的,畫沒有因為時光的流逝,變得斑駁。在這小空間裏,這上麵的筆墨都似乎未曾幹透。
“這大概就是要找的東西吧。”宋懿安開口問道。
陸昭點頭,那股強烈的意識,也在不斷碰撞自己的心尖。心裏在不斷地大喊,就是它。
三人都看著陸昭,他緩緩伸出手,觸到那盒子上。
“轟。”
陸昭腦中聽到一聲巨響,整個人失重,不斷下落,手腳都變得沉重,無法掙紮。恐懼爬滿心頭,無法掙紮。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
是有人在念經,聲音顯得稚嫩。陸昭睜開眼,是在一個道觀山門之前,低下頭看自己,身體模糊不清。被那稚嫩的聲音所吸引,陸昭抬腳往道觀裏走。
“這是哪兒,我為什麼會在這兒。”
隻見一個少年,盤膝坐在道觀內一方小庭院中,道袍幹淨而平整,蓄留長發,頭戴道帽。少年的麵容,看上去頗為熟悉。
“我在什麼地方見過,哦對了,這不是我小時候的樣子嗎?”
那個少年,與陸昭小時候,除開裝束和長發,幾乎一模一樣。這難道是自己?可是在這麼大的時候,自己已經開始上學了,根本就沒在道觀之中待過。
陸甲寅。
一個名字浮現在陸昭心頭上,他恍然大悟,如果這是陸甲寅,那就很有可能了。
星辰鬥轉,陸昭就這樣站在這個小庭院中,看陸甲寅,身體逐漸成長,他不覺得乏味,反倒是與少年陸甲寅,產生了共鳴。
陸甲寅時常會在夜裏,看天上星辰,那顆青星,璀璨如斯。時常會有個老道人,站在陸甲寅身旁靜靜看他,專注的陸甲寅未能發現。也時常會有師兄弟,有不懂的地方向他詢問,陸甲寅也會一一作答。
可是這樣的生活,不是他所想要的,陸甲寅心中知道,陸昭也知道。他想去外麵看看,無論是什麼地方。
於是陸甲寅向觀主請命,在十四歲這年,他下山平妖。觀主同意了,師兄弟依依不舍,沒能讓陸甲寅心軟留下。他毅然決然地下山,背負桃木劍,身著長道袍,頭戴青玉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