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顧四周,朝前走了一步,腳下出現了無數猙獰鬼影和哭嚎聲,尖銳刺耳。
簡直像是小孩子穿了會吱哇亂叫的鞋,呱噪的人腦殼疼。
萬鬼之王,踏鬼而行,出世百年內惡鬼獻祭,可與神戰。
舒蘭聲走了兩步,被鬼叫喚的腦殼疼,腳下狠狠跺了下,感覺整棟別墅都跟著震蕩起來。
但是好歹背景音沒有了,他還不會收放他強橫的靈力,根本沒管麵前臣服的鬼差,像個凡人一樣,手拖著礙事的寬大袍子,滿屋子找他媳婦。
“陸英你看見……啊!”這屋子裏麵啥也沒了,他很快在角落裏找到了蜷縮著的蘿蘿。
舒蘭聲把蘿蘿翻過來,蘿蘿修複了這麼長時間,已經從幹屍一樣可怕的樣子恢複過來了,隻是還昏迷著,蜷縮著看著很可憐。
舒蘭聲把人抱在懷裏,一顆心總算是安定下來,被他威壓壓的趴在地上的鬼差們,才好歹爬了起來。
舒蘭聲剛才嚇的要死,還以為蘿蘿又跑了,總算答應娶他了,再跑了,他得瘋了。
他方才承受了太多惡鬼的記憶,↙
但現在不一樣,岩漿熄滅了,望川河水重新恢複清澈,隻是河邊兒架起了一排鍋,裏麵燒著滾油,排隊受罰的小鬼站在外頭,吸吸鼻子還能聞到同伴油炸之後飄過來的香味。
整個地府除了色調依舊灰暗讓人不舒服之外,竟然有種欣欣向榮之勢。
不過這一切舒蘭聲都毫不在意,他一路步履匆匆,隻是隨便看了幾眼,被陸英引著進了鬼王寢殿,把懷裏的蘿蘿放下,就趕緊招呼人打水過來。
寢殿裏古色古香,一塊巨大的墨石坐落在屋內的正中央,大紅色的綢曼從高處懸落而下,把墨石圈在其中,正是床榻的位置。
被褥也是大紅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鬼王大婚,曆屆鬼王裝飾和鋪蓋什麼的,都以黑金為主,黑為貴,金為尊。
但有次舒蘭聲轉世之後,說陸英住的地方活像是靈堂,所以這裏麵的一切都是陸英專門吩咐臨時換的。
很快有侍奉的鬼婢女端來了水和布巾過來,舒蘭聲嫌棄的看看,問道,“這都什麼年代了,你們地府不與時俱進嗎,沒有毛巾嗎?”
鬼婢女一轉眼珠,把眼白給轉沒了,舒蘭聲經過千錘百煉的心髒,對於這種小場麵已經不慌了,隻是一揮手道,“算了,就先用這個對付上吧。”
他親自擰了布巾,拖著個大長袖子,跪坐在石塌上,給蘿蘿擦發紅的小臉。
她身體有一點點熱,不算太嚴重,但額頭出了細密的汗。
舒蘭給蘿蘿擦汗,陸英則是爭分奪秒,懷裏抱著厚厚長長的卷冊,和舒蘭聲交接。
舒蘭聲一不懂這東西,二也懶得跟他費那個勁兒,直接道,“你自己看著沒毛病,差不多就行了。”
“這可差不得,一差一錯,或許就是下一個你,”陸英說,“你先把你的心肝兒寶貝蛋兒放一會兒,她就是在自我恢複而已,咱們先把這5000年來的生死輪回看看?”
舒蘭聲手一哆嗦,捏著布巾轉頭問陸英,“你說多少年?”
陸英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帶著一點幸災樂禍,“不多,5000年。”
舒蘭聲:“……我現在不幹還來得及嗎?”
舒蘭聲被陸英拖走了,蘿蘿自己在鬼王的石床上蓋著被子呼哧呼哧,一睡就是三天。
舒蘭聲焦頭爛額,真的是抽不出一丁點兒空隙,無論是什麼事情都要他親自過目親自審核,時不時還要斷一斷冤假錯案。
雖說這地府的事情他說一不二,鬼差見了他個個跪拜,但是舒蘭聲每天從早忙到晚,這地府中根本就沒有日夜,他是用手機來確定時間和早晚。
活著都沒上幾天班,死了,當了個炫酷無比的鬼王,結果居然開始加班加點沒日沒夜的幹活!
此刻他又在審案,堂下三個人,一對小夫妻和他弟弟,丈夫把妻子和弟弟都砍死了,說他弟弟和他妻子偷情。
但是那兩個人上了刑都不認,一個個喊著冤枉,當哥哥的更是在旁邊冷嘲熱諷,滋兒哇亂叫雞飛狗跳。
舒蘭聲一身暗紅色長袍,負手而立,頭上紅玉冠,將長發束的一絲不苟,眉心紅紋猶如滴上的鮮血,他沉著臉,端的是一派冷厲邪肆。
底下鬼差問了兩輪,問不出個所以,陽間發生的事情,並不是所有都能被仔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