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丟臉,於是更不喜。可是,除此之外,這個孩子識大體、懂道理,行為處事都恰到好處,不驕不躁、沉穩內斂。

的確是個好孩子。

“謝祖母誇獎。”她淡笑回道,溫順有餘,靈動不足的模樣。

暮恒尷尬地咳嗽了聲,似乎想說什麼,動了動嘴唇,終究什麼都沒說。能說什麼?說在麓山書院她可不是這樣的,這丫頭牙尖嘴利的,哪裏靈動不足了,可是,自己去找人家麻煩,還不允許人家反擊下?就一定要是憑白給你揉捏的性子?

於是,這話說著,似乎也沒甚意思。

“二叔,方才在書院,暮顏有些急了,若有言語不妥之處,二叔莫要怪罪。”她低眉淺笑,道著歉。

暮恒一愣,怎麼也沒想到,占著理的她會先道歉給他一個台階,當下咳了咳,說道,“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麼怪罪不怪罪的。要說怪罪,也是韓兒冤枉你在先,是她不懂事了。還是你莫要怪罪。”

“二叔,不過是言語上的衝突,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但是二叔也說了,都是一家人,因此我也不說兩家話了。其實暮顏覺得,這件事最重要的,不是我怎麼想。”她靦腆一笑,又怯怯地看向老夫人一眼,才斟酌著說道,“而是太子該如何給這天下悠悠之口一個合理的、有顏麵的解釋。”

毒!辣!暮書墨突然明白她為什麼煞費苦心要拉太子下水了,也突然明白她今日回來做什麼了,這不就是火上澆油麼!這不就是釜底抽薪麼!這丫頭真幹脆!真敢!

看吧,他的老母親,剛剛還沒緩和多少的臉色,這會兒比一開始還要沉了,恐怕他們兩個在這裏糾纏真相糾纏地久了,竟忘了這事可不是到底是誰誣陷的誰這麼簡單了,也不是怎麼不丟臉麵的問題了,重要的是——如何不讓太子丟臉。

“你接著說!”老夫人黑著臉,說道。

“方才,暮顏回來的路上,聽到沿途百姓都在議論,一是將軍府大房二房不睦已久,說這是二叔一家處心積慮取而代之的計謀,二是太子風流成性,難當……”下麵的話,她遲疑著沒說完,卻人人都懂,“所以,我覺得,這件事太子想要一個合理的,有顏麵的解釋,那便必有人要犧牲。”

犧牲誰?傳說中給他們下藥的暮顏?這個解釋誰會信?暮顏是誰,丹田破碎的無能廢物,若是她能給太子下藥,那太子連廢物都不如?那還能有誰?暮雲韓!

一心想要攀龍附鳳,因著暮雲雪的關係和太子也走的極近因此有了可乘之機的暮雲韓。

靜。

突然之間,整個前廳隻剩下了眾人輕微的,刻意放低的呼吸聲,靜地落根針都聽得到。

“不!夫君!”

安靜中驟然響起的嚎哭如同驚雷炸響,玫紅錦袍穿金戴銀的女子哭著衝了進來,蒼白的臉,紅腫的眼,步履倉惶失了儀態,進門就朝暮恒撲去,“夫君……你不能這麼狠心舍棄韓兒!”

“放肆!你這般成何體統!”暮恒一看,就怒了。

暮雲韓生母,鄭氏。

身後跟著進來的暮雲翼和暮雲清,麵色沉凝,但還是守著禮節先拜見過了老夫人,“祖母,父親,三叔。”

“夫君!你不能聽這丫頭的胡言亂語!就是她想要害韓兒!就是她下的藥!”她撲在暮恒腳邊哭得形象全無,臉上的胭脂也被眼淚抹的髒兮兮的,暮恒被她拽著,坐著奇怪,站又站不起來,隻能虎著臉訓斥,“還不起來!”

“不!今日夫君不答應妾身,妾身……妾身便同韓兒一同去了!”她哭著,回頭瞪著暮顏,淚眼迷蒙中,恨意清晰而凜冽,“都是這個該死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