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心中七上八下的,有點兒不敢說,主要是不敢承受這倆人的怒火,“陛下,三爺,方才有小子們來說,今日出宮去采買,聽到了一些風聲。”如若是真的,怕這天下要腥風血雨了。
而自己,可能是雷霆之怒的首當其衝的受害對象。
他縮了縮脖子,看到陛下正要落子的手停了,又說道,“小子們聽說,長樂長公主殿下,被良渚府衙抓起來了,說是……說是……殿下在熠彤皇城裏殺了人,還說……還說……”
原本輕輕夾在指尖的白色棋子,瞬間化為粉末,消散無痕,陛下的手卻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連頭都沒有抬地問道,“還說什麼?”聲音帶著風雨欲來的沉悶。
“還說……有人在大牢縱火,蓄意將殿下直接燒……燒……燒……沒了……”越來越大的沉悶氣壓下,那個“死”字這麼也說不出口,最後隻能說是燒沒了……
偷偷在心裏抹了一把汗,額頭上的他也不敢抹啊,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不敢亂動,膽戰心驚的,就怕自己和方才那顆白色的棋子一樣,煙消雲散了。
“哦……?這件事發生多久了?”暮書墨輕飄飄一句話,突然打破了周遭的沉悶,瞬間,空氣也流動了,呼吸也順暢了,隻是總管公公絲毫不敢懈怠,半轉了身子,恭敬回道,“稟三爺,說是幾日了。”
隱隱似乎有些不對勁,卻也說不上了。絞盡腦汁想著,突然靈光乍現——才幾日時間,這風聲是如何傳到夕照的?更何況,殿下滿打滿算去了良渚才幾日時間?
第七十三章 風聲漸起(2)
如此想著,便小心翼翼說出了自己困惑,“三爺的意$$
倒也的確沒人可以關注上長公主殿下了。朝廷之上,二王鬥地如火如荼,陛下已經兩日不曾早朝,隻說龍體抱恙,這兩日,除了福公公之外,所有人都不曾見過陛下,寢宮裏所有的宮女太監都被遣了出來,名貴藥材一波一波地往裏送,卻也不見太醫前去診治,禦林軍裏三層外三層地圍著寢宮,這還是明麵上的,暗地裏也不知道安排了多少暗衛。
氣氛,似乎有些劍拔弩張。壓抑的陰雲籠罩在巍巍宮城之上,連萬丈日光都有些穿不透。每一個身處宮城之內、宮城之外的人,都小心翼翼地。
等一切雲開霧散,或是等一場狂風暴雨。
這一日,和往常一樣,又不一樣。
陰雲之上,是更加濃重的烏雲密布。風暴欲來。
天暗沉沉的,風有些大,卷落枝頭新抽的樹葉,掃地的太監掃了一遍又一遍,很快又滿地的落葉,那落葉刮在臉上,微微的疼。空氣裏,有濕漉漉的味道,混合著泥土的腥味,因著天氣暗沉,石燈籠裏的蠟燭也沒有滅,這會兒,在風中飄搖欲滅。
太監攏了攏衣襟,這天,已至春末,卻還是冷的有些詭譎。他抬了抬頭,看向這兩日明顯不正常的帝王寢宮,昨晚是他當值,見到有娘娘端著食盒婀娜多姿地一路走去,不消片刻後,黑著臉又出來了,食盒重重丟在了他的腳邊,怕是連門都沒給進,就被禦林軍給堵了回來。
不過,那點心,他是不敢動的。
皇城之中,並非丟棄的就是可以隨意拿取的。若是回頭被那位娘娘知道了,怕是自己也得成出氣筒。所以那食盒,便擱置在自己的房間裏,裏麵的食物,再誘人也沒趕動,哪怕是壞了、餿了,也輪不到自己。
人人都說,寢宮中除了陛下,便隻有福總管了。他卻覺得必有一位高人在。
太醫們一個都進不去,每天就守著爐子,一遍遍地熬藥端過去,他們步履匆忙,低著頭神情嚴肅,往日裏熬藥都是學徒做,這次,卻是太醫院最最德高望重的三位太醫,其中一位,路過他身邊地時候,嘀咕了一句——高人啊!
立刻就有一位壓低了聲音說道,“自然,畢竟是那位的弟子呢!”
是誰的弟子不知道,但是,此刻,陛下的寢宮裏,必然還有一個人。
當然,就算無意間知道了這些事,他也不會到處宣揚,又不是不要小命了……掃好這片地,什麼都不要管,什麼都不要說,這才是宮中的保命守則。他又攏了攏衣襟,低著頭掃起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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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時。
天還是陰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