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歡喜?”
雖是問句,卻帶著篤定的語氣。
暮顏回頭,看著暮書墨日光下清雋的容顏,笑著點頭,“嗯,歡喜。”這是她第一次,身臨其境這種古典的婚禮,似乎全城都在歡慶,每一條街都張燈結彩,每一個人都歡欣鼓舞,有小孩在人群裏跑來跑去要著喜糖,認識或者不認識又有什麼關係,今日,所有人都在慶賀這一對新人。
就是這麼簡單的心意。
月府和丞相府相隔並不遠,即使繞了兩條街進入了丞相府大門,還有大半嫁妝在月府沒有出發。這樣的十裏紅妝,即使是大婚之後的月餘,都成了鄰裏街坊茶室酒樓的閑話美談。
這是後話。
而如今,長長的迎親隊伍剛剛跨入修繕一新的丞相府大門,天燼帝早已高高坐在首位,他的邊上空了兩張位置,一張是留給盛寧太子爺的,一張是留給暮顏的。
隻是太子爺貪玩,今日一早說什麼也要跟著言丞相去迎親,這一路載歌載舞地好不熱鬧,而那日日抱著的美人,今日也沒有帶出來,也不見如何纏著暮顏了,倒是時不時去找月林兒聊聊天。
月林兒如何架得住太子爺的糾纏,沒一會兒,就躲得遠遠的了。
太子爺沒了人聊天,也不急,跟著大部隊晃悠悠地走,格外愜意的模樣。也是一點架子都沒有,紅妝素裹裏,卸下了風流不羈、高高在上模樣的盛寧太子,和這沿途的公子哥也沒了什麼區別,甚至,連眼神裏的笑意,都真誠實在也許多,再不是那種帶著點挑逗實則虛無縹緲看不清摸不準的那種遙遠。
暮顏看著,噗嗤一聲笑了,對上暮書墨看過來詢問的眼神,輕聲說道,“這盛寧太子,倒也不是靠著喜好美色就能穩坐太子之位的人。”
幾乎等同於廢話。
可是,隻有他們這個位置的人才知道,有時候,荒誕不羈、愛好美色、桀驁不馴等被世人詬病的特征,才是關鍵時候足以自保的武器。
足夠完美的人,太招人忌憚。
暮書墨用另一隻手摸摸少女的頭,笑地溫柔,“盛寧帝子嗣眾多,劉暢不是最出色的一個,也不是最有背景的一個,可是,這些年,他能將那些個有背景又出色的兄弟一個個弄下去,穩穩坐著這張位置,即使世人對他頗有微詞,他卻始終可以在東宮悠閑地摟著美人喝著美酒,安安穩穩地睡著他的覺做著他的夢。”
這叫就是獨屬於劉暢劉太子的魅力所在。
不管他的私生活有多荒唐,他就是有這樣的能力,讓人又愛又恨,有人看不慣他的作風,卻也有人肝腦塗地為他辦事。
就像此刻,結束了一路上載歌載舞的劉太子,在跨入丞相府大門的那一瞬間,立馬就換了一副麵孔,輕佻中帶著認真,認真中又帶著隨意,他嬉皮笑臉走上去,對著天燼帝隨意打了聲招呼,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坐好後看著婢女上茶,上水果,上點心,然後笑眯眯地對著跨進了門的暮顏招了招手,格外熟稔的模樣,大聲嚷嚷道,“來來來,殿下坐這兒!”
暮顏扶額,看著紛紛轉頭看過來的天燼官員和賓客,隻覺得頭疼,又是好一番起身,行禮,然後再入座,對著新郎官道賀。
一時間,場麵亂成一團。
第一百三十九章 交換戒指
禮部尚書充當了司儀,主持這場大婚。
一看場麵有些亂,身經百戰的禮部尚書立馬上前,朗聲說道,“靜一靜,大家靜一靜。我的儀式很快就要開始了。現在,有請夕照長樂長公主殿下和暮家三爺到台前就坐。”
新娘子還在轎子裏,暮顏和暮書墨到了位置上坐下,月家大長老就坐在高堂的位置上,月蟬沒有母親,言丞相也沒有父母,高堂位置上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