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你……”

衛欽釗平生第一次落淚,幾欲斷腸。

他既答應了她,便說到做到。言淳考“不計前嫌”封他大將軍,賜號闌吹侯,他跪謝聖上,從此隻論兵事再不親征,與言逡月更是老死不相往來。

那時言逡月方知,渡盡劫波,美夢一場、噩夢一場,總是美夢先醒來。

☆、第44章 好吃醋哦,可是還是要保持圍笑

***

司空差爵醒來時,覺得臉上冰冰涼涼的,他抹了一把,原來自己是哭了。

窗外月圓,皎潔月光透進來,照在言逡月瓷器般雪白的麵孔上,她沉沉睡著,眉間仍絲毫不肯鬆弛下來。

美得這樣勾魂攝魄,麵上、眼裏,卻總是飄零孤苦的樣子。

“逡月。”他憐惜地將掌心貼上她的額,似乎沒有那樣熱了:“對不起,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可以因為逡月離府一個月哭上好幾場,可以口無遮攔地指責她不守婦道,可以為她頸間的一個玉墜覺得全天下他最可憐,卻從來沒有想過她心裏有多少苦。

昨日在宮門口,他清楚地見到衛欽釗熟視無睹地經過逡月身邊,他那時竟慶幸地鬆了口氣,現在想來,太痛苦了。

熾烈的感情轉瞬間變得極淡,深愛的人把過往忘得一幹二淨。而這一切,卻是逡月眼睜睜看著它發生的,無異於最嚴苛的酷刑。

她隻能一個人忍著。

“你怎麼了?”一早醒來,言逡月見小王爺眼睛腫得像核桃一樣。

“逡月,嗚嗚嗚~”小王爺撲在言逡月身上:“我太不是東西了。”

“喂,昨天不是剛說了不動手動腳嗎?你快起來……好重。”

“愛妃。”小王爺半跪在她床邊,挺直身子舉起三根手指:“本王保證,以後會對你特別特別特別好,讓你成為這世上最最幸福的人!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一大早又抽什麼瘋,言逡月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

“愛妃你有沒有好些?”小王爺說著摸摸她的額頭:“好像不發燒了哎,昨天那郎中什麼來頭,簡直神醫嘛。”

“好多了。”其實言逡月昨晚不是傷風才發燙,時間一過自然就好了,隻是其中原因,她也不便對小王爺說:“下午便可以啟程回府。”

“逡月”,小王爺再次把“不動手動腳”這話拋在了腦後,握住她的手,特別鄭重深情地說:“我好想治好你。”你心裏所有的傷,我都想治好。

“我隻是感了風寒,沒那麼……”嚴重。

“我好愛你,逡月。”

“你……”言逡月一愣,她實在不明白,這些肉麻兮兮、常人難以啟齒的話,他怎麼就可以信手拈來。她心裏這樣想著,卻不知為何有些感動,眉眼間的神色溫柔起來:“傻瓜。”

“逡月⊙﹏⊙你剛剛是不是笑了?”

言逡月別過頭去,雙目低垂淡淡道:“很稀奇嗎?”

“稀奇啊!”小王爺扳過她的臉,兩隻手指按在她兩邊唇角處,稍稍向上提:“愛妃你從來都沒有對我笑過。”

被強行擠出“笑容”的人驚惶地拍掉他的手:“司空差爵!”

“再笑一次嘛,逡月寶貝。”

言逡月:(⊙_⊙)逡月寶貝……

“你滾出去。”

***

涵清湖附近有幾處墓地,傳說這是片靈湖,適合往生。

言逡月在一座極不起眼的墓碑前佇立,司空差爵跟在後麵,墓碑上的字表明了死者的身份:先妣遊清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