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看那公文,語氣、字跡、落款與大人毫無二致,連印都有,頓時猶豫起來,正當臣猶豫時,忽又收到一封飛鴿傳書催辦此事,官員間若有急辦之事無法及時秉明,多以傳鴿之法催辦,信內用詞考究格式嚴謹,臣便越發確信。當時若要戌時前送到必須即刻出發,臣恐耽誤馭外,當下沒有多思索,連忙按照要求準備好兩萬兩銀票,送去了理藩院。”
“還有要求?”
戶部官員連連叩首:“說、說是因數目不小,為防坊間流言蜚語,一律要小額的舊票。”
司空悵歸兩眼一黑:“兩萬兩銀子全部換成小額舊票,你們就不嫌累?!”
那官員跪在地上顫聲道:“下官和兩個手下一起,裝、裝了整整三麻袋,直到今日賬目上簿,將公文原件呈給丞相大人,這才發現……”
司空悵歸氣得頭痛,真想馬上把人拖出去斬了,他揉了揉眉心,雖還有諸多疑點,看著這些蠢貨卻一個字都不想多說,隨即傳刑部立刻徹查。
“幾天能找回來?”
刑部官員作了個揖如實稟報:“回皇上,臣保守估計,破案至少需要十日,至於銀兩是否能夠追回,就……”
“十天?銀兩能追回來就有鬼了!”司空悵歸勃然大怒,刑部戶部的官員嚇得跪了一地。
“皇兄你別生這麼大氣啊,兩萬兩是多了點,可以慢慢追嘛。”
“十四弟啊,你……”司空悵歸更頭痛了,拉司空差爵到一邊低聲道:“你以為兩萬兩少?國庫裏一共才多少銀兩你知不知道?”
司空悵歸:⊙﹏⊙
“三天如何?”
“皇上,三天無論如何也……”
司空悵歸這個鬱悶啊,恰好餘光掃到言逡月,弟妹以前可是混過刑部,頓時擺擺手:“朕派涼王妃幫你們。”
言逡月:(⊙_⊙)
“弟妹,朕命你協助刑部,三日之內破案。”
“是。”
“皇兄”,司空差爵附在司空悵歸耳邊:“你不準坑逡月。”
“你賠朕兩萬兩銀子?”
“我賠就我賠。”
“那你就等著帶你家愛妃喝西北風去吧。”
“三日前的賬為何今日才上簿?”司空差爵正據理力爭不讓他家愛妃蹚這趟渾水呢,沒想到都點檢大人已經開始盤問起細節。
“回王妃,戶部每隔半月封衙兩日,期間的賬目要等兩日後應卯才入賬,因恐造假,所以封衙期間賬簿全部入庫上鎖,是鐵打的規矩。三日前那人來時距散衙僅一刻鍾,次日便恰好要封衙,臣等將銀兩送去理藩院後早已過了時間,也就無法入賬。”
“大人去送銀票的時候看見那人了?”
“回王妃,看見了,隻是天色略暗,看得不甚清楚。”
言逡月點點頭,“同我去畫像。”
***
“愛妃,有進展嗎?”言逡月從刑部回來就直奔書房,司空差爵忍到晚上才敢去找她,一進去便發現他家愛妃掌著燈,正愁眉不展地研究那兩封信箋。
見他過來,言逡月稍稍抬眼:
“我今天去找丞相大人寫了相同的一封信,對比之後發現筆跡的確是極為類似,放在一起幾乎可以以假亂真。這個人或者這夥人能夠摸清戶部封衙的時間,模仿丞相的筆跡、遣詞甚至是用印的習慣,知悉官員間利用飛鴿傳急信,應當是心思縝密、心細如發,的確不好找。”
“按你這個意思,是朝廷的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