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荒,浩浩荒蕪!平沙無垠,夐不見人。河水幹固,群山糾紛。黯兮慘倅,風悲日曛。蓬斷草枯,凜若霜晨。鳥不飛下,獸鋌亡群。
華溪仙尊身著花溪仙尊戰袍,騎著瑞獅,孤身一人出現在烈日荒。四麵邊聲連角起,平沙莽莽黃入天。輪台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鬥,隨風滿地石亂走。
巫錄施遠遠看過去,突然,遠端騰起彌漫的塵煙,像一陣旋風卷來,漸漸聽到急雨般的鐵蹄聲,父君瑞獅縱騎疾馳而來,立刻橫掃前麵列兵十丈。
“花步乘!你今日居然膽敢一人應戰,你不是當了十幾萬年縮頭烏龜嗎!”巫錄施怒吼著。他騎著火麒麟,手裏揮舞著長刀,朝華溪仙尊廝殺過去。箭在弦上,刀亦出鞘,巫錄施功力再強,也絕無可能靠近華溪仙尊。華溪仙尊提劍刺向他胸口,水靈狐仙乘機帶領狐族和翼族朝四麵八方圍攻過來,巫錄施借機翻身回到麒麟背上,號令全部魔界兵士一起進攻。
華溪仙尊怒潮狂湧,勢不可擋,內力化做掌力,向身前疾衝,後掌推著前掌,雙掌力道並在一起,排上倒海的壓過去。刹那間,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化為烏有。巫錄施不停號令兵士不顧一切往上拚殺,對戮還在繼續。頓時,空氣中布滿了血的味道,整個烈日荒仿佛在顫抖,山崩地裂。
那些魔界仙兵好像千刀萬剮一樣,透露,肢體崩裂著,軀幹支離破碎。在這被血光吞噬的時刻,已經分不清什麼是武器。
華溪仙尊身上濺滿了血漬,他仿佛回到萬年之前。那場麑鏡之戰,他渾身是血,他永遠失去最愛的人。他飛身火麒麟頭上,一把擒住巫錄施,把他拽到半空中。“你別忘了,我的肋骨還在花有若心頭!”巫錄施眼裏閃耀著異常興奮的詭異的寒光,他就是要複仇!
烈日荒,層層封印下失去淪為一片荒蕪,冥銘印火焚燒了所有的輝煌。巫錄施忘不了華溪仙尊親手用冥銘印火封印這裏,他臉上始終留著冥銘印火灼傷的瘢痕。他從此蟄伏寄生在藜呦,忍耐苦寒荒涼。他血紅的手,鋒利的牙齒,迫不及待地將一張張臉孔撕碎。腦中早已失去了理性,失控似的去滿足自己的貪念,殺戮的欲望。
“巫錄施,你怨念太重,現在還來得及,勸你回頭是岸!”華溪仙尊已經劍指他胸口。他忽然仰頭長嘯,轉身從側麵回避劍氣。華溪仙尊近身擒住他肩膀,他正要出掌還擊,卻被華溪仙尊鎖住了咽喉。
魔界仙兵見巫錄施被控製,便停住了攻擊,不敢往前近身。“吩咐他們,各回各族!”巫錄施被挾持住,隻得朝身前揮手示意撤退。
遂岩見時機成熟,便吩咐藥王帶花有若出來。
巫錄施一眼瞥見藥王,他心裏豁然明白,縱然他容顏已經改變,但他那雙眼睛卻讓他刻骨銘心,他冷笑著看向他:“好久不見!你藏得比我還深!看來一直在種毒的人是你!藥王!”
“快取了你的肋滾回藜呦!”藥王厭惡地看向他猙獰扭曲的臉。
華溪仙尊一把將他按在地上,他看向昏迷中的花有若,心口那狠狠插著的刀刃。他的手緩緩的抬了上去,放在刀柄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花有若心口的刀刃上,巫錄施忽然快速的提出刀,花有若心口的血液便飛濺出來。竇道泉水般噴出血液,華溪仙尊趕緊封印住她命門,正當所有人都放鬆對巫錄施警惕的時候,他忽然揮刀狠狠刺向華溪仙尊的心口。
遂岩反應過來的時候華溪仙尊已經跌落在地,心口的血不停的湧出。遂岩一掌扯下巫錄施揮刀的胳膊,扔在空中,頓時鮮血四濺。
整個烈日荒隻剩下兩種顏色:漫天濺落的灰黑色以及刺目的鮮紅!
巫錄施慘烈的呼嘯聲劃破荒涼的長空,他自封命門止血,顧不上撕裂胳膊的巨疼,在魔族小仙的護擁下倉惶撤退。
玄靖等人終究還是遲了一步,一切都在華溪仙尊的計劃之內,他不想任何人因為烈日荒再受牽連。
四下一地的狼藉,血流成河。
遂岩原地度靈,藥王就地醫治,也無法阻止華溪仙尊漸漸消散的元神。
“有若……”他微弱的聲音呼喊著花有若。
她心頭的血已經被藥王止住,口唇漸漸恢複血色。鏡彧托起她走近他,她俯身貼近他,隻聽到他費盡最後一絲力氣留下的話語:“若烈日彥如果還在的話,隻能在九重天宮……”她強忍住心口的劇烈收縮,痛楚的掙紮著,耳朵靠近他貼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