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霏動遠吹,暗馥留微火。心事共成灰,此恨無絕期。
萬年時光流逝,她唯有焚香,念經才能保持安寧。多少次噩夢驚醒,他就這樣一聲不響離開,留下她和孩子,任她在身後聲嘶力竭,肝腸寸斷。
“母君!”她憑窗撚珠,聽到熟悉的聲音,她輕輕回過頭,看到灼哲然。
他走近她,趴在她膝下,抬頭看向她:“母君,寂元丹可是你所為?”他顫抖著問出了他心底最糾結,最害怕的。
“不是!”她坦然回答,麵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抓起她的手,眼裏忽然閃現一絲光彩,他急迫的問道:“那你可有解救之法?”
她起身,放下玉珠,茫然看向窗外,緩緩回道:“已經沒有了。”
灼哲然一把按住她肩膀,焦急的看向她:“母君!父君是自願犧牲的,你不要記恨花溪,這事跟十裏花溪無關。”
她一把推開他:“誰說跟花溪無關的,要不是烈日煌作亂,你父君怎會棄我們而去!我就是恨,恨十裏花溪的一切!”
“那好!那解藥你到底有沒有?”灼哲然繼續追問著。
“我沒有!”她回避他眼睛。
“母君!”他喊向她,眼裏橫著淚水,泛藍的眼底閃爍著悲傷的光芒,灼射著她的心。他跟他一摸一樣的眼睛,深藍深藍的讓人深陷進去,難以自拔。
見她沒有說話,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欲轉身離開,卻聽到身後她輕輕地說了一句:“已經被天後拿走了。”
在這之前,天後見靈寶真君亦無回天之力,知道要挽救鏡彧元神必須靠寂元丹的解藥,此外別無他法。
她想到她,倘若還有一線機會,那便隻能在她那裏。
紫玉仙人焚了萬年香,可這一刻她放空撚珠,卻依舊難以平複內心的波瀾。她知道雲妙仙子刁蠻跋扈,以她的心性必然會有這一天,這不也是她借人之手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可是她低估了鏡彧的感情!
她知道她會來找她,晨時她就起身,沐浴,更衣,焚香,一絲不苟。
天後一席素衣,沐著晨光而來。她內心痛苦的糾結著,始終不敢相信躺在靈寶真君金蓮座下的竟然是她唯一的兒子,她太低估了他的執念。她這一世,所有經曆都在掌控之中,可這次,她卻失控!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紫玉撚著玉珠,默默歎息著。
“你可還有解救之法?”她走進來,輕輕問道。
紫玉仙人沒有轉身,她知道她會來,因為唯一的解藥就在她這裏,可是,僅此一顆。兩個人,隻能取之一。
“你想救鏡彧,可溪諾仙子呢?他能為她死,就可以再為他死一次!”紫玉仙人沒有回答,反而問她。
“顧不了那麼多,我隻要彧兒活!”她語氣堅毅。
紫玉仙人轉身麵對她,她素衣裹身,退去平日的光鮮,脂粉未施。
她是虔誠的!
紫玉仙人沒有說話,看向窗外,歎了口氣。
“我知道,你不會輕易給我,我這裏也有你想要的,可以跟你交換寂元丹解藥!”她見她不語,知道若沒有什麼籌碼交換,今日隻能空手而歸。
紫玉仙人收回放空的眼神,盯著她的眼睛,饒有興趣地追問:“你拿什麼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