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皺眉頭,“那人家家裏是怎麼樣的啊?會不會嫌棄我們家?”
“好了好了,讓女兒休息一會兒,你也別一下子操那麼多心,什麼事都得慢慢來,他們這不才開始嗎?等哪天人家真的上門了你再操心這些吧,你去歇會兒,一會兒吃飯了。”剛才就走進廚房去的爸爸終於探出頭來,並且招呼女兒,“知微,你來幫忙。”
董知微應了一聲,轉身進了廚房,爸爸係著圍裙在鍋台前忙碌著,她進去之後很自然地立到了砧板前,拿起刀來繼續切那上麵已經成了兩半的西紅柿。
廚房裏響起單調的菜刀落在砧板上的聲音,還有董知微的爸爸打蛋的聲音,過了很久才有人開口。
是董知微的爸爸,叫了一聲:“知微……”聲音遲疑。
“爸,你要跟我說什麼?”她繼續切菜的動作,菜刀下的西紅柿已經換成了擱在一邊的芹菜。
“這個……”董知微父親依舊遲疑著,像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說,又抬起一隻手抓了抓頭發,手指抓起的地方都是顯眼的白發。但他還是把話說出來了,“上次我陪你媽去檢查,醫生跟我談了點事兒。”
“醫生說什麼?”董知微緊張起來。
“沒什麼沒什麼,就是你媽手術的事情。”
董知微母親當年是因為高度近視導致的視網膜脫落失明的,當時的醫院都沒有很好的解決辦法,更何況對於董家的家境來說,手術費也是一筆可望而不可即的巨款,醫生也明說了,就算是手術,按照國內現有的醫療水平,成功幾率微乎其微,後來這件事就被拖了下來。這些年董知微的父親與她從來沒有放棄過希望,但視網膜脫落時間拖得越久治愈的希望也就越渺茫,尤其是像董母這樣病況複雜的。
按照醫生專業的說法,董母的視網膜經過了這麼多年,已經被玻璃體粘連牽引到就像一件皺巴巴的衣服那樣難以恢複平狀,隻能將玻璃體切割以及視網膜複位這兩種手術聯合進行才有可能醫治,而這種手術對設備以及技術的要求都很高,需要特殊設備以及術後的護理,說來說去還是一句話,最好到國外進行治療,手術的成功率會提高很多,風險也小。
這結論讓董家每一個人都感到泄氣,誰不願意自己的親人接受最好的治療,但送到國外做手術,這是什麼概念?縱然董知微這些年努力掙錢,縱然董家一直節儉,但這麼一大筆錢,根本不是他們這種普通人家能夠負擔的。
“醫生說,有人願意出錢,讓你媽媽去國外接受手術。”董知微的爸爸又抓了一下頭發,這才把整句話說了出來。
“誰?”董知微急問,腦子裏已經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袁景瑞。
他與她談到過關於她父母的問題,董知微從不向任何人提起她母親的情況,不希望別人因此對她投來同情的目光,就連袁景瑞都沒有說過。
他過去偶爾送她回家,但僅止於弄堂,從來都沒有走進她家登堂入室過,但他在數日之前突然提議過,要讓她的父母換一個居住環境。
“總得讓你家裏人住得舒服點,我來辦就是了,跟你沒關係。”
她當場哭笑不得,“怎麼跟我沒關係?那是我爸媽。”
袁景瑞還想說什麼,但董知微沒有給他機會地接下去道:“我一直都盡我所能讓他們過得好,我們全家都沒想過要別人幫忙。”
他當場眯起眼睛,露出一個不高興bbS .joOyo o ·NET的表情,害得她愧疚起來,聲音不由自主地放低放軟,還解釋:“對不起,我隻是不想你嚇到他們,我們……也還沒到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