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本來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打算摻合莊家家事的他,雖說是莊太的人,卻也不敢明目張膽得罪莊曜麟。
所以林婉珍命令他抓住俞蓁蓁的時候,阿城有一瞬間的猶豫。
“太太,這……不好吧!”
“怎麼,連你也要跟我唱反調嗎?”林婉珍目光透著寒意。
自從莊兆業中風入院,她在這個家裏可以說是說一不二了,可是到了莊曜麟這裏,好像一貫的權威都失了作用,個個都跟她唱反調,本來教訓俞蓁蓁並不是主要目的,但是為了立威,她覺得拿她下手是最合適的。
阿城頭一低,揣測不到主子心思的心裏拿不定主意。
打吧,得罪莊曜麟,不打吧,或許明天就會失業,莊太向來睚眥必報,自從莊兆業中風、她掌家以來,已經逐步把曾經的眼中釘肉中刺驅逐出去,留在身邊的都是對她唯命是從的人,別說這些下人,就是二房的那些莊氏子弟,都遭到洗牌,比如前陣子莊曜暉那件事,雖然表麵上看跟林婉珍沒什麼關係,但阿城知道,個中蹊蹺無法言說。
自己的父親在莊家兢兢業業幾十年賠上了半條命,才換來一家子的安生日子,不能眼看著為了一個素無交情的俞蓁蓁,就把這些都毀了吧?
餘光掃一眼麵前那目光凜然的少女,又掃一眼林婉珍,他最終選擇服從。
走到俞蓁蓁麵前,低聲說了句“對不起”,就一招製住,將她雙手反捆,推到林婉珍麵前。
俞蓁蓁早就知道今天自己逃不過這一劫,壓根也沒想逃,所以阿城綁她的時候她幾乎沒怎麼反抗,被推到林婉珍麵前,她盯著那盡管保養得宜卻柳眉倒豎透著一股戾氣的臉龐輕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死到臨頭,還有心情笑?”莊太隻道她受了驚嚇行為反常,看著麵前這服服帖帖的人,一點沒把她當回事。
俞蓁蓁輕哼一聲,別過頭,極快的掩去眼裏自帶的嘲諷,這種場麵,活脫脫的是旻姐常看的某電視台正播的苦情戲碼,好像講的就是嫁入豪門的媳婦婆婆不親丈夫不愛受盡虐待。
可是電視劇就是電視劇,現實裏誰能眼巴巴地被欺負還一點不反抗呢?反正她是不會任人宰割的。
配合阿城,隻是想少吃點苦頭,順便看看林婉珍到底有什麼後招,雖說自己弱雞,可是這陣子跟著夕薇到處野,在一個沒有功夫底子的司機手底下脫身還是不難的。
“反正落在你手裏了,就是哭也沒用吧?說吧,你想怎麼樣?”
“你倒是很直接嘛,不過直接一點也好,你要是個明白人,能配合我的話,我可以考慮等會讓你少吃點苦……前陣子我聽說,阿曜在外麵養了個女人,是你吧?我就不拐彎抹角了,說吧,你要多少錢?”上回得到消息,林婉珍就寢食難安了好幾天。
莊曜麟在外麵養女人這事穿得沸沸揚揚,保不齊已經傳到許副市長耳朵裏,莊家和許家在A市都是有頭有臉的,剛一公布訂婚就出了這種新聞,誰臉上都不好看,為了不讓這樁謀劃了多年的婚事落空,林婉珍隻能親自出馬擺平。
無奈上一次上門抓人,卻撲了個空,後來才知道莊曜麟把她帶去S市,也就不了了之。
這次聽說莊曜麟出差,她是踩著時間過來的,估摸著這會莊曜麟早就已經入閘上飛機,這裏縱使鬧出天大的動靜,他也要在一個月後知道了。
雖說這些年使勁往莊曜麟身上貼的女人,要是排成隊估計都能排到長城,可是他一向不和誰親近,幾乎空白的私人生活讓林婉珍對他頗為放心,誰知道就是這一放心,放鬆了警惕,就讓有些人趁虛而入了。
說到趁虛而入,不由得再次將眼前的人細細打量。俞蓁蓁看起來也不過十八九歲年紀,樣貌雖然清秀,可瘦骨伶仃的,實在不知道莊曜麟看上了她哪一點,心中對於莊曜麟挑女人的品味,不禁有些嗤之以鼻。
俞蓁蓁一直配合的站著,聽到林婉珍開口提錢,不禁有些茫然,一時沒明白。
“什麼錢,什麼意思?”
“阿曜不在這裏,你就沒必要裝了吧!”林婉珍冷哼一聲,目光緊盯著她,“不怕告訴你,像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出身不好,仗著有點姿色,耍點手段就妄想躋身上流社會……”
“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像我們這樣的人家,是斷然不會允許任何來曆不明的女人進門的,我不想和你廢話,說吧,你自己開個價,要多少錢,你才肯離開阿曜?”林婉珍的臉上不怒自威的神色猶在。
俞蓁蓁卻感覺,這是她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您這是要用錢收買我嗎?”
“不!”林婉珍從包裏掏出一本支票簿,拽下一張,輕鬆在上麵簽字蓋章,推了過來,“我隻用錢解決問題,不怕告訴你,你並不是第一個收到支票的人,我也知道,以後或許還會有無數個,但你要清楚一點,現在拿著錢離開,是你當下最明智的選擇,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