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轉口,“嬤嬤我明白的,不過就是一時轉不過來嗎。”
孫嬤嬤白了大妞一眼,“你可得給我記到心裏去了,不知有多少人想伺候大哥兒呢,要不是看在你爹娘的份上,就你這榆木腦子,能進來嗎。”
大妞嘿嘿笑著,“我知道嬤嬤疼我。”
大妞忍不住瞧了瞧左右,她頭一回進府,這規矩還沒學全,說話便直接的些,大妞狐疑道:“嬤嬤,按說這大哥兒是老爺頭一個兒子,理應重視著,怎麼這屋裏……”
也怪不得她奇怪,這西廂房以前是拿來放雜物的,裏頭自有一股黴味,這家俱也是臨時收掇的,東一件,西一樣的,全然不成套,這床是酸枝木,桌椅倒是樟木,甚至連上不得台麵的鬆木、杉木都有,當真是亂的很。
屋裏的亂是一回事,還有那個奶娘,一喂完大哥兒就回去了,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麼。
孫嬤嬤瞧了瞧,也忍不住歎了口氣,這死了娘的孩子能有什麼好日子,老太太明麵上似乎是重視大哥兒,但這榮慶堂裏那個不是人精,自然瞧得出老太太對大哥兒也不甚上心,不過是麵子情罷了。
孫嬤嬤不好解釋,含糊道:“這事你別管,好生照顧好大哥兒便是。”
“是。”大妞見孫嬤嬤當真有些怒色了,不敢再問,乖巧的應了一聲,當真有模有樣的看起孩子了。
孫嬤嬤心裏琢磨著,這可是老太太的頭一個孫子,那可能不喜歡,不過就是因著莫姨娘之死而起了點隔閡罷了,得給老太太提個醒才是,總不能真信了府裏的流言,認為是大哥兒克死了莫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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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嬤嬤心裏存著事,這一晚便沒怎麼睡好,隔日一早便抱著莫故前去給老太太請安了。
這時賈源早就不當差了,不過他一個公公也不好守著兒子的侍妾生產,避了出去,這還是頭一回見著自己的孫子。
一見到莫故,賈源便頗不及待的伸手把莫故從孫嬤嬤懷裏抱過來,笑道:“哎啊!爺爺的大孫子啊。”
說著,賈源便迫不及待的抱著莫故親了又親,直親的莫故咯咯直笑。
賈源眼眸中的喜色是顯而易見的,他是泥腿子出身,不懂什麼大道理,這嫡嫡庶庶的規矩他懶得管,他隻知道男人就是得有兒子,有了兒子,兒子再生了孫子,子子孫孫無窮無盡,他死後才有臉麵見賈家的列祖列宗。
見賈源這麼稀罕孫子,賈老太太微皺著眉,她和賈源不同,她自幼承受庭訓,深知嫡庶之別,大哥兒再好,也始終是庶出的,更別提他一出生莫姨娘就沒了,著實不吉,再想到跟著莫姨娘沒了下落的寶珠,她隻覺得麵對大哥兒時說不出的隔閡,總是疼不起來。
她不著聲色的分隔賈源與莫故道:“孩子才出生呢,正是最嬌弱的時候,你粗手粗腳的,可切莫傷了他。”
“很是!很是!”賈源連忙把莫故放回孫嬤嬤懷裏,雖是不敢抱了,但一個勁的搓著手瞧著,可見得是真歡喜的厲害了。
見著賈源這副模樣,賈老太太便覺得心煩,直接揮手趕人道:“你不是今兒還有事嗎?讓演兄弟等著你也不好吧。”
演兄弟指的便是隔壁寧國府的賈演,這兩兄弟向來是交好的很,即使年紀大了也時不時你來我家轉轉,我來你家晃晃。
賈源想想也是這理,笑道:“成,我去去就回,咱們大哥兒的事就交托給你了。”想著大哥兒一出生便沒了娘,賈源多提點了一句,“可憐這孩子一出生便沒了娘,你多照顧些。”
所謂不聾不啞不做家翁,他雖不耐煩管著這女人間的事兒,但也心裏有數,隻不過按著他看,這史氏這些年來連個蛋都沒生下,那能跟他的寶貝小孫孫相比,要不是瞧在老史的麵子上,早把她趕回家去了,那容得下她胡亂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