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娘低聲提點道:“要是有個什麼,就像上次一般直接越過太太去找賈老爺,賈老爺總會心疼你肚子裏的孩子。”
上次要不是喜兒先報給了賈老爺,再知會太太有孕之事,天知道喜兒肚子裏的孩子保不保得住呢。
喜兒笑著點頭,“女兒明白,女兒的身子一向很好,這孩子也安份,並沒有怎麼折騰女兒,倒是女兒擔心爹娘……”
喜姨娘的話未說全,但喜兒娘自然明白她的意②
喜兒娘歎了口氣,女兒能做了賈老爺的姨娘是她的福氣,而每天對著這些鶯鶯燕燕的,也著實累人,好在芸姨娘膝下沒孩子,要芸姨娘有個孩子,憑著她的容貌,那有她女兒的好日子過呢。
不過美貌隻能換得一時的寵愛,隻有兒子才是她們安身立命的根本,想通了這點,喜兒娘反過來安慰喜兒道:“我瞧她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你沒事不要出房門,橫豎有孕的人也不該多動彈,在房裏好好養胎也是件好事。”
一切且等生了孩子後再說,等喜兒生了哥兒,就連太太都要靠後了,更別提區區一個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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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喜兒有了喜一事揭了出來之後,賈史氏便有些厭厭的,平日愛吃的東西也不願意吃了,整日都是愁眉苦臉的,還常常迎風落淚,瞧的賴家的也都急了,變著法子來勸她。
“太太也不用糾心。”賴家的勸道:“喜姨娘的老子娘已經把東西送進去了,我聽小圓說,喜姨娘還想用那些布做些小衣服,想來不久之後,咱們便會得到好消息了。”
嗬嗬,喜姨娘的老子娘和她一樣蠢,老爺和太太怎麼真無緣無故的賞她什麼好東西,那些布料太太全都讓人薰了珠胎毀月。
這珠胎毀月乃是史家當年好不容易弄到的宮中秘藥,藥方早已失傳,不過和其他落胎藥不同,這藥乃是一種香毒,利用薰香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落胎,端是毒辣無比,亦是珍稀無比。
那怕是像太太這般受寵的嫡女得到的也不多,用在喜兒這麼一個奴婢出身的姨娘身上,著實浪費了。
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自莫姨娘之事後,老爺雖然沒說,但對太太已經有所提防了,喜兒有孕之後,她的吃食一律從老爺的小廚房裏走,如此一來,著實讓太太沒法子下手了。
不得已,她們隻有動用起這珍稀的香毒了。
賈史氏搖搖頭,“以往喜兒跟著我時,不聲不響的一副老實模樣,誰能想到她竟有這份心機,連她還在史家裏的老子娘都不顧了,悄悄地有了孕,我怕這次沒那麼容易暗算到她。”
賴家的也跟著歎了口氣,萬沒想到這喜兒不聲不響的,這份心計倒是不比莫姨娘差了,她瞧著賈史氏的臉色著實不好,勸道:“太太這些日子也累的很,要不讓太醫來瞧個平安脈吧?”
這瞧平安脈不過是個好聽的說法,自老爺有了庶長女開始,太太便悄悄地讓太醫給她調養身子了,隻是調養了這麼多年,也始終不曾開懷,隨著老爺的子女一個接著一個降生,也開始有人疑心起太太的身體了。
“有什麼好瞧的。”賈史氏按在肚子上的手略略緊了一緊,“看來看去還不就是那樣。”
太醫院裏幾個婦科能手她都找過了,每個都說她身子沒問題,可是她都嫁進賈府七、八年了,連個孕都不曾有過。
賈史氏提醒道:“讓人動作快點,還有芸姨娘房裏的薰香也不能停。”
要論受寵,十個喜姨娘也及不上一個芸姨娘,不過芸姨娘都快一年了還不曾有孕,便是因為她讓人在芸姨娘房裏日日燃起了合歡香,合歡香裏的主料用的便是麝香,日日燃著這香,想要有孕也難,即使有了孕,也會早早流產,難以坐胎。
賈史氏懶懶的提醒道:“別像上次莫姨娘那樣,胎都坐穩了才讓人發現有孕。”
香毒畢竟比不得用藥,要是三個月內弄不掉胎兒,之後再下手怕是難了,當年她壓根不知道莫家表妹的事,發現莫姨娘有孕之時,胎兒都滿了三個月了,不然早早給莫姨娘用上珠胎毀月,眼下又那會有那麼一個小傻子來占了她兒子的長子之位呢。
“是!”賴家的笑道:“太太放心,這事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