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馬車能承裝的有限,買不了多少。
最後還是莫故出手幫忙把大部份的糧食轉移到儲物戒指中,才勉強讓兩人還能在馬車中有一睡覺的地方。
這一路數十日的行程,舅甥兩吃住都在一塊,兩人自然也熟絡了些,莫故發現,他這舅舅著實有些自虐傾向,時常夜不成眠,半夜突然爬起來在牆上以清水作畫或書寫,更甚者還突然捶打著自己,看得出來其壓力極大,怪不得先前龍王廟的住持都在擔心著他了。
莫故雖勸了幾句,但墨寒依然故我,莫故也隻能罷了,隻能暗暗輸些靈氣,給他調養一下`身子。
墨寒自然不是不懂事之人,他雖然年輕,但身子骨卻是有些贏弱,本來他們一路急行河南,吃不好,睡不好,以他的身體情況怕是難免會病上一場,不料這一路上,莫故準備周到,倒是沒遭什麼罪。
他感懷侄子心意,雖是嘴上不說,但終究是按著莫故之言,那熬夜的情況終究是漸漸減少了。
因著墨寒一路采買糧食,難免耽誤了一點行程,當莫故和墨寒兩人來到洛陽之時,莫銘與何幕僚等人早已經在那等著了。
莫銘與墨寒這對堂兄弟隔了二十年,好不容易再次相見,其中之感傷自不用提。
一開始兄弟兩人相見卻不識,還能苦苦克製著,但隨著一樁樁一件件的幼時回憶,再聽到莫銘所說莫家當年未成年的男丁流放至東北之後,十不存一,莫家八房男丁竟然就隻剩下莫銘和其他二個兄弟,其他的盡數在流放途中遭了難而亡,墨寒便有些克製不住了。
墨寒滿是懊悔,“銘大哥!早知如此,當年弟弟便不該一個人離開,該跟你們一起去的。”
本該是大家一起遭難,偏生就隻有他逃出生天,其他的兄弟代著他在東北遭難,他實在於心不安。
“這不怪你!”莫銘強忍著淚,“你當年最小,咱們做哥哥的不護著你,還能護誰呢?”
莫銘頓了頓又道:“況且你當時還未上祖譜,名字不在名單之中,倒是易逃,咱們哥幾個都被盯上了,即使逃得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還不如護著你,給咱們莫家留一個根。”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說到最後,無論是莫銘還是墨寒都顧不得其他,兩人直接抱頭痛哭,莫故和何幕僚不好在旁瞧著,連忙告了罪,快步離開。
何幕僚笑咪咪的向莫故請安問好,“故公子一路辛苦了。”
“這沒什麼。”莫故擺擺手道:“倒是辛苦何幕僚了,這一路上可好?”
“有莫三和莫四護著,那怕有些小小毛賊,也算不了什麼。”想到莫三和莫四的武力,何幕僚暗暗佩服著故公子,短短數年內便可以訓練出這等不下暗衛營裏暗衛的高手。
“他們兩人呢?”說到莫三和莫四,莫故不由得奇道:“怎麼不見他們二人?”
何幕僚撫須笑道:“在下請他們兄弟兩幫著去取一些東西了?”
“哦!?”瞧著何幕僚隱隱的得意之色,莫故好奇問道:“何幕僚是讓他們二人去取什麼東西了?”
“豫縣縣誌與黃河工程圖。”
何幕僚歎道:“當年黃河是在豫縣口決堤,要明白當年之事,必定得去查當年決堤處的工程與記錄,在下雖然用四皇子的名義跟府令要求抄閱豫縣縣誌與當地的工程圖,但始終被拒,逼不得已,便隻好讓莫三和莫四出馬了。”
莫故沉吟道:“豫縣是當年受災最嚴重之處,既使有縣誌,隻怕也已經受損,當不得什麼,至於黃河工程圖嗎……”
墨寒正好在此時出來,雖是眼睛紅腫,但多年的鬱氣已消,麵上倒是一脈輕鬆之色,他笑道:“這黃河工程圖,則是在我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