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她有孕之後,這後院也開始有些不安份了, 先是四爺放在書房裏的李丫頭開口跟四爺討要名份,四爺想是覺得嫡妻有孕之後, 也是時候進人了, 便與她商量想給李氏提做侍妾。
雖然是與她商量了, 但她不過才略略推脫了一下,四爺臉色便變了, 這話裏話外也是暗示她有孕之後便不該如此不容人。
她心下淒苦,這胎更養不好了,如今內憂外患之下,偏生又突然知道夫君將迎側妃進府,一氣之下,張氏便有了流產的先兆, 好在徐嬤嬤經驗豐富,連忙讓人請了張家相熟的太醫前來, 這才保住了張氏腹中的骨肉。
雖是如此,但張氏失血過多,臉色慘白, 消瘦的身軀挺著一個大肚子,看起來好不可憐。
“姑娘,這實在太過份了。”徐嬤嬤抹著淚,滿臉的惱怒之色,“姑爺若是要納妾,也該跟著姑娘商量一聲才是,那有像這樣私下便讓人辦了。”
姑娘也不是不容人的,那書房裏的李氏平日裏行事囂張,姑娘還不是由得她了,好吃好喝的供著,要不她一個丫環,那配用上什麼燕窩、雞湯呢。
她們也不是阻著姑爺納妾,隻不過這事怎麼的也該跟姑娘說上一聲才是,怎麼能私下納妾,而且還是給的份位還是僅次於正妃之下的側妃,這當她們姑娘是什麼?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張氏臉色慘白,手按著肚子,有氣無力的低聲道:“別說了。”
“姑娘……”見張氏這般,徐嬤嬤更是心疼,抹著淚氣道:“我這就回家跟老爺說一聲,姑爺這樣做,也未免太不把咱們張家放在眼中了。”
“張家!”張氏聲音中隱隱帶著一些怒意,“四爺何需把張家放在眼中?咱們張家有幫過四爺什麼嗎?”
張家要是肯幫幫四爺,說不定四爺還會多尊重她幾分,但張家事事袖手旁觀,這不就真讓她這個正妃成了擺設了。可憐她有娘家,但和沒娘家之人也差不了多少。
徐嬤嬤頓時啞然,那怕她一介婦人,不懂朝中大事,但也多少知道張閣老最是明哲保身,素來是遠著姑爺,別說幫助了,能不在姑爺身後扯後腿便就不錯了。
張氏的聲音異常冷漠,“況且男人納妾,天經地義,我又身懷有孕,伺候不了四爺,要不是德妃娘娘憐惜,說不定這側妃早就賜下來了,那會等到今日。”
事實上,四爺早就看上了承恩候府裏的大房庶長女,請了德妃娘娘與皇後賜婚,隻不過兩位娘娘念著她懷胎不易,胎像又有些不穩,便按住了這事,說是等她生產之後,再行賜婚。
怕她多心,兩位娘娘還讓老嬤嬤來跟她細細解釋了,兩位娘娘待她一個媳婦都能如此處處體貼,反而是自己的夫君不聲不響的便暗地裏安排納側妃之事。
要不是那側妃要了什麼 胭脂作坊的花嫁套妝,因為要價太高,帳房不敢應了,尋到她這處來,隻怕她得要到側妃進門的那一日才知道這事,可見得四爺當真全然沒把她放在心上。
徐嬤嬤啞然,可是看著張氏的肚子,又頗心有不甘,恨恨道:“難不成就隻能眼睜睜的見著姑爺進人?”
姑娘肚子裏的孩子可是差點被氣沒了呢。
“不然能如何?”張氏苦笑,“我娘家不肯幫著四爺,我還有什麼臉麵能阻止四爺去找其他外援?況且……”
張氏望著自己肚子的神情也有幾分無奈,“太醫已經說了,我肚子裏的這胎是個女胎。”
當初知道她有孕之時,四爺待她也算溫柔,那怕寵著後院那些女人也會顧忌幾分,但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個女兒之後,雖然乍看之下還是和以往一樣,但那眼神與一些小動作卻全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