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指著跪在賈政那一房最未一個的孩子問道:“那孩子叫什麼名字?”
代善的幾個孫子之中,倒以這個孩子生的最相似他。
莫故仔細瞧了幾眼,那孩子雖是跪在最未端,但論年紀倒是比前頭那一個孩子大些,莫故想了想,半試探的問道:“玨哥兒?”
一般孝子賢孫所跪的位置都是有講究的,賈環即是嫡子,雖然年紀小些,但還是跪在賈玨之前。
賈玨一喜,萬沒想到聖上和太上皇既然會注意到他,想著姨娘的教導,賈玨緊張的上前跪拜道:“草民賈玨,見過聖上,見過太上皇。”
“嗯。”太上皇細細瞧了瞧賈玨眉眼,當真活脫脫是一個小賈子,他懷念老友,麵對賈玨時也和藹了幾分,問道:“你幾歲了?”
賈玨乖巧回道:“草民七歲。”
“七歲啊!”太上皇神情恍惚,記得小賈子當年初入宮做伴讀時也正好是七歲的年紀啊。
太上皇神色越發和緩,低聲問道:“可曾讀過書?四書五經讀了嗎?”
賈玨一臉茫然,喃喃道:“草民沒怎麼讀過書?”
雖然他跟著姨娘識了一些字,不過那些都不算正輕的讀過書,按著姨娘說,那些不過是不讓他做睜眼瞎罷了,要正經讀書,還是得去學院裏學學數理化才成,不過可惜的是這些東西連姨娘自己都不懂,便沒法教他了。
太上皇微微皺眉,“你們賈家裏不是有家學嗎?怎麼沒讀過書?”
賈赦自個便是朝中數一數二通曉數理化之人,這賈府家學在外麵的名聲也不壞,怎麼反倒自家人竟然沒去讀過?難不成因這孩子是二房之子,便不讓孩子去家學讀書?
賈玨漲紅了臉,不敢說話,他也知道賈府家學在京中頗有名聲,自他六歲起,周姨娘便求了太太讓他進家學讀書,但太太總是說他一個庶子,小小年紀什麼也不得,不過是浪費銀子罷了,便不許他去,直到現在都七歲上了,還不曾入過家學。
見賈玨一臉尷尬,太上皇心下憐惜孩子,便有些不滿的望著賈赦夫婦,賈赦夫婦亦有些無奈的望著賈政與邢夫人。
按著賈家慣例,每個賈家子弟六、七歲上時便該去家學讀書了,他們夫婦也曾提醒過二弟夫婦幾次,但邢夫人總是諸多推脫,賈政也是事事由著他家娘子,是以玨哥兒讀書的事就這樣被耽誤了。
也是他忙於朝政之事,又記掛著父親的病,對二弟那一房的注意力少了些,他都沒注意到玨哥兒都七歲了。
賈赦上前一步,認罪道:“是臣對家中事務關心的不夠,讓太上皇見笑了。”
“罷了。”太上皇臉色微緩,“這教育可是國之基本,千萬疏忽不得。”
太上皇看了賈政一眼,意有所指道:“你即為家主,有些事兒該管便管,你父親把整個賈府交給了你,你可得擔起這個家才是。”
提到賈代善對其的期望,賈赦也默默地紅了眼眶,父親臨死前早放棄了賈政,隻是掛心著幾個孩子,生怕好好的孩子被賈政給毀了,讓他盡量給幾個孩子們搭把手,現今想想,他還真有些對不住父親的期望。
賈赦沉聲回道:“太上皇放心,臣必定不負父親的囑咐。”
總歸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二弟這一房的事情,是該好好管管了。
太上皇一回宮,大夥便開始算帳了,先是賈赦找了賈政好好談心,賈政找了邢夫人聊聊天,再之後,便是邢夫人找賈玨討論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