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田司的?任職多久了?怎麼連這事都不知道?”
說到最後,賈赦己然有些聲色俱厲,顯然頗為不悅,連堆肥都不知道,差評!
此時做為前工部尚書賈赦的氣勢全開,劉副史一楞,下意識回道,“我在屯田司裏已任職三年了。”
三年間從一個小小不入品的筆帖式一直做到了正八品的副使,在這工部中已經算是爬升的快了。
賈赦隻感到不可思議,“都已經任職三年了,竟然不懂堆肥,齊民要術可曾讀過?農政全書可讀過?寶坻勸農書可曾讀過?”
賈赦每說一本,劉副使就下意識的搖頭,就連其他幾位屯田司的官員也不由得微露心虛之色,這齊民要術和農政全書有些人還知道一二,但這寶坻勸農書,他們可真是全然沒聽過。
賈赦無奈歎道:“寶坻勸農書是前朝袁黃所著,光是糞肥便有好幾種處理方法,各有功效,你且去好好研讀,若有不懂,再來問我。”
連書都沒讀過,這課當真是沒法子上了。
聽到此處,突然有人開口問道:“這幾本書你可都讀過?”
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開口發問的竟然不是田郎中而是平康帝!平康帝不知道何時悄悄地來到賈赦身後,除了平康帝之外,就連四皇子也在賈赦身後。
平康帝和夏德全還能端著點,但四皇子畢竟年輕,難掩訝異之色,這賈赦向來是京中出名的紈褲子弟之一,怎麼說起來頭頭是道,而且聽他的口氣,似乎早就讀過這些書了。
賈赦嚇了一跳,連忙拜見道:“見過聖上!”
聖上駕臨,整個工部頓時黑鴉鴉的跪了一片。
平康帝隨手一揮,“大家起來吧!”他饒有興趣的望著賈赦,“卿可是曾讀過這些書?”
賈赦點頭道:“這是自然。”
他從六歲上,在字都不認識幾個的情況下便被故哥哥要求每天都要讀書,不讀書就要被故哥哥打屁股。
好在故哥哥倒沒要求他非讀些四書五經不可,別說是齊民要術和農書了,甚至連三言二拍都由得他看,隻要他乖乖讀書即可,時間久了,這讀書的習慣便養了出來,也當真讀進了不少書。
平康帝微感疑惑,他雖猜出了幾分,但仍有幾分不明,“卿既然博覽群書,怎麼會有個不學無術之名?”
說句不好聽的,當年賈代善恨鐵不成鋼的神情可非虛假啊。
賈赦楞了楞,直言道:“或許因為臣素來看些與科舉無用之雜書,而非四書五經之類。”
賈赦悄悄的偷換了概念,原身的確是愛看些雜書,不過看的都是些小言,所以……你懂得。
平康帝微微一歎,“代善也是一葉障目了。”
他知道代善一心一意想讓賈家的下一代改換門庭,便期則著兩個兒子能努力向學,或許四書五經是君子之言,但真要是治理國事上,反倒不如像賈赦這般通曉雜書,肚子裏有真才實學之人來的有用了。
做為一個皇帝,平康帝隻想說,像這種雜書達人請再給他一打。
平康帝和藹可親道:“卿既懂農事,那這鹽堿地之事,朕就交給你去辦了。”
賈赦苦笑,“聖上,這事怕是沒這麼容易。”
平康帝眉心微皺,頓時有些不悅,他做為皇帝,還真沒碰過有人敢拒絕他之事,說句不好聽的,他要不是看在賈代善的份上,還有方才賈赦所透露出來的才學,他才不會將這麼重要之事交給賈赦,萬沒想到,賈赦竟然敢拒絕。
賈赦續道:“此法雖然簡單,但有一個根本的問題,便是肥從何而來?”
眾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