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親王慈和地看著她懷中的小世子,笑著說:“方才在釉蘭那兒,她跟我說你算得她懷的是男嬰,問我你算得準不準。”
蕭懷崇和蕭懷瑾一母同胞,一幹兄弟裏,屬他二人的關係最為親厚。原本六王爺府中的那幾位侍妾是不夠格讓肅親王妃走動的,但是釉蘭懷孕就不一樣了,且是王府頭胎,母憑子貴,蕭懷崇有次吃飯時無意間提了一句,讓她無事多去六王爺府走動,畢竟肅親王妃有了經驗,可以多提點照料釉蘭那位新晉孕婦。
肅親王妃繼續道:“我說肯定是準的,我家禛兒就是多虧了薑姑娘才有的……今兒碰見也算巧,我就想厚著臉皮請姑娘為這孩子相個麵。”
商慈唇角微勾:“這沒問題。”
端詳著小世子的麵龐,商慈緩緩道:“小世子頭型圓正,額骨微聳,不會受苦,眼睛亮而有神,發際線高,說明他聰慧過人,玉環骨高起,耳門大而闊,說明會長壽,”頓了頓,又道,“王妃若想知道更多更具體些,可告訴我小世子的生辰八字。”
肅親王妃張了嘴,剛準備要說,商慈垂眼打插道:“這生辰八字是每人的隱密,像小世子這麼金貴的身份,不能隨意讓旁人聽了去。”說完,有意無意地看了身邊丫鬟一眼。
肅親王妃會意,佯裝摸了摸袖口,皺眉對那高壯丫鬟說道:“我的帕子剛剛落在釉蘭的汀蘭閣,你去替我拿來。”
丫鬟打量了王妃和她幾眼,還是躬身退出去了。
看到丫鬟走出院門,商慈才低聲道:“咳,王妃,世子的生辰八字先放在一邊,我待會一定幫您好好看,我想求您幫我個小忙,放心,對您來說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本來就欠她人情,加上她說也是舉手之勞,肅親王妃更沒道理拒絕了,道:“什麼忙?你盡管說吧。”
商慈歎了口氣,垂頭道:“王爺請我來修繕王府裏的風水,這端王的性格固執,王妃你也是知道的,他生怕我出了王府,便不再接他這差事了,所以留我暫住王府,直到探完整個王府的風水局,然而我在破一處風水局的時候遇到了瓶頸……”
說道這,商慈臉上浮現出慚愧之色,“我難向王爺開口說是我學藝不精,所以想請王妃派人替我去萬府傳個口信,請我師兄幫忙破這道題。”
她這是在賭王妃在一年來光忙著帶孩子了,對朝堂上的彎彎道道不了解。果然,肅親王妃不疑有他,問:“什麼口信?”
“長生之水方名貪狼,此水朝入止甚吉祥,”商慈頓了頓,道,“你隻把這句話捎給他便好,他自然明白。”
肅親王妃對這些術數用語,也不知其義,默默在心裏念了兩遍,道:“好,我記住了。”
肅親王妃說了小世子的生辰八字,商慈聽後自然都是說好話,一個天生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孩子,命會壞到哪裏呢。
天色不早,肅親王妃坐了會便起身欲走,那丫鬟也回來了,自然是沒找到帕子,肅親王妃變戲法似地從腰間摸出了一條絹帕,拍頭道:“原來被我塞進了香袋裏,瞧我這記性。”
商慈偷笑,王妃的演技也還不錯嘛。
肅親王妃前腳剛走,後腳蕭懷瑾就來了,儼然他們在路上撞見了,蕭懷瑾走到她麵前,問:“方才王妃來過?”
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是肯定的,那還費什麼話。商慈被他關了兩天,心有怨氣,篤定他不會傷害自己,討好他也不會放自己走,於是權當他是透明人,坐在椅上,從瓷盤裏抓了個橘子,低頭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