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也會有另外一個人願意為沈寧鋪路的。

兩人就沈寧的作品展開了討論,夏立人更喜歡沈寧的風景畫,雖然沈寧的肖像畫得獎更多,薛麥則是一副腦殘粉的姿態,沈寧不管什麼畫他都非常的喜歡,甚至他都能說出每一幅畫的名字和發表時間。

兩人說得熱火朝天,然後薛麥突然支支吾吾道:“……有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夏立人本來想說“知道不該說那就別說了”,但是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又咽下去了,“什麼事你說吧。”

“我覺得夏先生你好像還是對沈老師有感情的……”薛麥偷偷瞅了瞅夏立人的表情,他怕夏立人生氣。

夏立人輕笑:“為什麼你會這麼覺得?”

“都這麼明顯了。”薛麥鼓著嘴小聲道。

“是你的錯覺。”夏立人轉過頭看遠處的風景,夜色中的莊園也別有一番風味,“他確實是個很有才華的人,我隻是欣賞他,即使我們分手了,我也不能否認他的才能,這點上我是很欣賞他的。”

“是這樣啊,抱歉。”薛麥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你之前說不當第二個人的模特兒,我就以為……”

“這是誠信問題。”夏立人的理由很完美,“我是個生意人,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誠信,如果連這點小事都不能做到,隨意破壞原則,那又怎麼做得成大事。”

薛麥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抱歉,我誤會了你。”

“說說你的事吧,你以前經常來這裏寫生,是附近的學生?”夏立人開始對薛麥並沒什麼興趣,所以唐雪和他報告的時候他就隨便聽了兩句,知道這人以前確實年年來就點頭讓他住進來了,別的都不太了解。

薛麥本來就是個健談的人,見人問就把自己以前的事滔滔不絕說了出來。

他是離這隻有幾公裏的遠的一所美術學院的學生,學校還有點名氣,他是公費留學,大二的時候爭取到學校的名額到這裏來上學的,家境本來還算小康,但是他身體不好,每年看病吃藥就要花不少錢,他今年再次來到英國就是想再看看這裏的風景,順便逛逛母校,機票錢還是攢了好久才攢到的。

“真是多虧夏先生你的收留,要是讓我住外麵的酒店,我估計我隻能支撐個兩三天就得打道回府了。”說到這裏薛麥就對夏立人感激涕零。

這對夏立人來說隻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繼續。”他示意薛麥繼續講他的故事。

“家裏就我一個孩子,我爸媽都對我寄予了很大的期望,我喜歡畫畫,他們都很支持我,為我花了很多的錢,可是我身體不爭氣,得過一兩次獎,但是身體不好,基本上沒有什麼精力創作,最近三四年都隻能在家摸摸畫板解饞。”

“不過最近身體有所好轉,狀態還行,希望以後能夠繼續保持吧。”薛麥握了握拳,一副充滿信心展望未來的樣子。

夏立人好奇道:“方便告訴我你是身體哪裏出了問題麼?”

“心髒不太好。”薛麥用手拉著陽台的欄杆看天空,“不過現在不太要緊,已經做過手術了,隻要不出岔子,和普通人其實沒有太大區別的。”

做心髒方麵的手術可要花不少錢,對普通人來說是筆巨款了,對薛麥的家庭來說應該是個很大的負擔。

“你的父母肯定很愛你。”夏立人這話倒是誠心的,家庭狀況普通,不但要負擔兒子的醫藥費,還要支持兒子畫畫這種燒錢的興趣愛好,如果不是真的很愛這個孩子,估計是沒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