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站在長生殿外,靜靜地看著長生殿的雕花殿門。與此同時,殿中之人,也坐在書案後的椅子上,靜靜地看著殿門。
半晌,錦書開口道“二殿下既然來了,難道不打算入內一敘嗎?”
韶光推門進殿,問道“你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這話,不應該是我問二殿下的嗎?怎地二殿下要反過來問我呢。那麼二殿下又為何來我明光台將夕照偷走呢?”錦書的語氣雖輕卻透著絲絲寒意。
“我不過是帶回我心愛的女子罷了。他在我那兒,總好過在神君你這兒。若醒來之後見到仇人,她會做出什麼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錦書倏的抬起眼,語氣加重,卻覺得無法反駁。
“我什麼?神君是想說我無恥?還是我混蛋?”韶光的語氣及其輕蔑。
錦書站起身,走到書案前,聲音中帶了些顫抖“還給我,把她還給我,求你。”他本就蒼白的臉上,此刻更加慘白,連嘴唇上的最後一點血色也快要褪盡了。
“還給你?你猜她願意回來麼?”韶光的臉上露出一絲邪魅的笑。
心中突如其來的疼痛,讓錦書險些站立不穩,隻好扶住書案的一角,書案上的雕花硌在他的掌心,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說到底,我還得感謝神君呐。若不是你當初對她的猜疑她又怎會對你死心,又怎會被我得到機會。”
“不......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韶光的一番話,仿佛徹底抽幹了錦書最後的力氣。他扶著書案,慢慢滑坐在地,眼眶通紅,臉上有淚滑過,冰涼又酸澀。
“她認識你之前,我們便已經相識,兩萬年呐,我陪了她兩萬年。你知道我有多想娶她為妻,那時候我已經將此事告知了母親,母親已經同意,隻待我向她表明心意,便可稟明父親下聘求娶。若不是那日趕上她渡劫飛升,我替她擋下最後一道雷受了傷,又怎會被你橫插一腳。”韶光蹲下身,直視著錦書的眼睛。
“我如此愛她,你可知我眼睜睜的看著她為你受傷的時候,我有多心疼。你可知道,當我知道她要嫁給你的時候,我有多無助。你又怎知道,當我得知你將她推入萬劫崖的時候,我恨不得親手將你千刀萬剮!”韶光的音量漸漸提高,咬牙切齒的抓住錦書的衣領。
“她為了你,在三途河中泡了一千年,你知道那一千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我恨不能替她受苦,可奈何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卻什麼都做不了!”
“別說了,別說了,我欠了她太多了。”錦書抓住韶光的手腕,哭求道。
韶光鬆開錦書的衣領,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錦書,說“我再也不會讓她離開我了。”說完他轉身出了長生殿。
韶光走後,錦書倚在書案上,任由眼淚在臉上肆意滂沱。夕照,我錯了,我不該那麼衝動,不該猜疑你,最終傷了你的心。
昆布聽見長生殿的動靜前來查看,剛一進殿,就看到錦書癱坐在地上,目光空洞的望著前方,滿麵淚痕,與平日裏的錦書反差巨大,於是連忙上前將他扶起。